“严哥,对不起,对不起严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干净的白纸上最后几个字被水晕开,含糊不清,苦涩难辨。
严律蹲下身把垃圾桶倒过来,展开每一个纸团儿,都写的半半拉拉。
那些报废的信里,留给他的也全都是对不起。
他扶着茶几想要起身,眼前却一阵发白,以前那种窒息感重新席卷而来,他张大嘴呼吸,空气滚烫炙热,好像灼伤他的气管儿,割裂他的肺。
手机那头薛清极听出不对,急声道:“严律!你现在具体在什么地方,我现在过去。”
严律回过神儿来,才发现冷汗顺着脸颊滴落在垃圾桶里的皱巴巴的纸上,他摸了摸眼眶,还行,至少还没到被一封失踪妖员留下的信搞得理智全无,目前这还只是信,谁都没法说已经成了遗书。
他开口时被自己声音的干涩吓了一跳:“没事儿。”顿了顿,“大胡吃药了,吃了至少半年。”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薛清极的胡旭短暂地停了停。
“我之前完全没发现,”严律说,“现在我想起来了,之前几次出活儿我都觉得他进步挺多,求鲤江的时候我夸过他两句,仙圣山的时候也夸过,我以为是他跨过了瓶颈期,年纪大了稳定了,原来是吃药了,我要是早知道……”
薛清极低声道:“当年次峰的峰主师叔用淬魂了多少年都没人察觉,这不怪你,没有人会怀疑身边最亲近的人。”
“不,我要是早知道,”严律闭了闭眼,“我会在更早的时候就夸他,一天三顿加夜宵,晚上十二点打电话给他震醒夸。”
严律看着手上的信:“可能他就不会沾这些东西了。”
薛清极沉默片刻,开口道:“生灵的心性想法,即便是上神也无法做到‘早知道’,”
严律扶着茶几慢慢地直起身,忽然觉得手指指腹摸着的纸上有些许凹凸感,将信一翻,发现背面竟然还有几行字。
这几行和前边儿不是一个颜色的笔写的,也很潦草,显然是匆匆写下来的。
“老邹有问题,在封天纵进屋前他将钉子塞进我手里,为了雪花我瞒了下来,并配合推给封天纵。”
“我恨他竟然让赤尾的妖在求鲤湖暗算严哥,他和我说本意只想带走赵红玫,说是为了雪花,会有更好的药,完全没有副作用,可成神成仙。我不信,要他带我亲眼看到才行。他不让我掺和进来。”
“我感觉他自己也不确定,药肯定有问题,不会有没条件的好事儿,肯定幕后的人在坑他。”
“但雪花快不行了,我没法儿完全放弃。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