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瑾澜眼眶盈满了潮湿, "谢谢爸爸。"
程山河轻咳一声, "傻丫头,我是你爸,谢什么谢,走了,去吃饭了。"说完就先一步离开了,他怕女儿看到他也红了的眼眶。
程瑾澜从书房出来,在洗手间呆了好一会儿,等眼睛看不出什么异常,才下楼去。
邵成泽刚从程家出来,就被人堵到了路口,是老爷子的秘书钱正,他冷笑一声, “我都忘了,我们家老爷子最擅长玩跟踪这一套,钱叔年纪也是大了,办事儿的速度远不如从前,这都过了几天了,现在才堵上门来。"
钱正毕恭毕敬, "小邵董,您还是回去一趟吧,不然下次来的就是老邵董了,您应该也不想让他找到这儿来。"
邵成泽勾唇一笑, “钱叔还是叫我名字就好,我已经被老爷子从董事会给踢出来了,担不起小邵董这个称号,钱叔也不用威胁我,老爷子敢来这儿吗?他不敢,他自己应该都觉得没脸。"
钱正态度依旧谦恭,拿出手机来, "您要是实在不愿意回去,就接一下老邵董的电话。"
“不用,我回去,正好我找老爷子也有事情。”邵成泽自己开门上了车。
钱正似乎没料到他肯回去,在原地愣了一下神,邵成泽敲了敲车窗,眼里有玩味, “钱叔,想什么呢,走了。"
邵成泽进门前,特意把外套给脱了,不出他所料,推门一进去,迎接他的就是一个茶杯,茶杯擦着脑门过来,疼也不算疼,毕竟之前比这更疼的都挨过。
邵云正的气已经憋了几天,现在见到人,气已经冲到了一个顶峰, "邵成泽,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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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没想到的是,现在事情的发展他已经没有办法控制住,先是因为邵成泽递辞呈的事情,公司的股价跌得一天比一天厉害,让他更没想到的是,董事会现在将近三分之二的人都成了这个狼患子的,因为他递辞呈的事情,董事会的人也在闹,这才几个月的时间,他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干出了这么多事儿。
他现在无论是推邵章庭出去,还是邵景筠出去,都压不住局面,除非他回来,他这才知道是上了他的套,这小子既然给他设套折腾了这一出,肯定是要谈什么条件。
邵成泽被砸了,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云淡风轻地掸了掸肩膀上的茶叶, "您让我说,我就说了,我要吴静寺名下的股份。"
邵云正斩钉截铁, "不可能。"
邵成泽不紧不慢道, "爷爷,您不会以为现在公司的股价已经到最低了吧,您说外界要是知道了邵章庭真正的出生日期会怎么想?您这些年对外一直苦心营造的与发妻同甘苦的形象受到的影响大一些,还是公司的经营受到的影响大一些?看到那个调查结果,我都有点儿糊涂,我到底是该叫他二叔还是大伯?"
“你怎么敢?!”邵云正掌起桌子上的砚台扔了过来。
邵成泽偏身躲开了, “我怎么就不敢,您背着我奶奶干了这种龌龊事,还不允许我往外翻,您以为当年该处理的痕迹都处理干净了我就查不到了?人只要做过事情,总会留下马脚,这个道理,您比我多活这么多年,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我耐心有限,您只有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之内您还没有个决定,我们就来个周一见。"
邵成泽说完就甩门出来了,他在门口站了一分钟,很想用烟来缓一下身上起来的浮躁和厌恶,最后又给压了下去,对不远处的钱正说, "您进去看看他,该吃药吃药,别真气出个好歹来,我担不起这个责任。"
吴静垚站在楼梯口,静静地看着他,眼里没有了以前刻意装出来的那种虚伪的笑,幽幽的光里只有恶狠和阴毒。
瞧,撕破了窗户纸,大家都不用再费心费力地伪装什么,直接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多好。
程瑾澜下午那觉睡得太长了,晚上就没了睡意,哄小俐淇睡着以后,处理了一下这几天因为出差积压的工作,还是不怎么困,她靠到椅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眼睛
放空地发着呆。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她拿起手机,盯着那句【睡了吗?】,看了一会儿,回他, 【睡了】。下一秒,语音电话打了过来。
程瑾澜按了接通, “干嘛?”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因为有工作。”
“好辛苦。”
程瑾澜起身站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空,月光淡淡的, “你怎么还没睡?”
“我买了宵夜,在想着要怎么给辛苦工作的人送进去。”他的手搭在车窗外,仰头看着天空中的月亮,城市的夜幕看不见几颗星星,也就一轮弯月给黑暗做些点缀。
程瑾澜看向门口的方向, "你在外面?"
"嗯。”邵成泽已经在外面待了将近一个小时,他不想回家去,只想离她近一些, "淼淼,才几个小时没见,我就有点儿想你了,怎么办?"
程瑾澜头抵上玻璃,轻轻撞了一下,手拿起旁边的遥控器,电话那头“卡”的一下,起了轻微的声响。
“进来吧,门打开了。”她说完就挂了电话,就当她想吃宵夜了,她好像确实也饿了。邵成泽一进门,就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来, "咖喱鱼蛋,你最喜欢的那家。"
程瑾澜看到他头上戴了个棒球帽,觉得有些不对,他很少戴帽子,她上前一步,直接把帽子掀开了,眼睛扫到他额头上起的红肿,这明显是被砸的。
邵成泽自嘲地笑了笑, "是不是很讽刺,没挨上你爸的揍,倒挨上我爷爷的揍了。"
程瑾澜秀眉轻蹙, "因为什么?我们的事情?"
她爸每天都嚷嚷着要揍程瑾川,但从来是雷声大雨点小,屁股都没揍过,更不用说照着脑袋来这么狠的一下。
"不是,他管不到我和你的事情,是公司的事情。"
“你去沙发上坐。”程瑾澜转身去了厨房,拿了两个冰袋,包裹上毛巾递给他, “敷一敷会好一些,要不然明天会更严重。"
"你帮我敷?我看不到。"
他坐在沙发上,眼巴巴地看着她,眼神
有点儿像被雨淋过的小狗,额前的头发还耷拉下来两撮,不过是被人砸了一样,为什么浑身上下都透着惨兮兮的味道。
程瑾澜站到他面前, "闭眼。"
邵成泽的嘴角微不可见地勾了一下,仰起头来,闭上了眼睛。
她的动作很轻,冰袋里的凉透过毛巾敷到皮肤上,垂下来的头发扫着他的耳朵,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睫毛,心头好似被羽毛轻轻挠着,又痒又麻。
些许的光亮进到微阖的眼睛里,邵成泽轻声开口, "从机场回来的车上,你睡觉的时候叫了施燃的名字。"
程瑾澜手顿了一下, "有吗?"
邵成泽肯定, "有。"
“那可能是我做梦梦到了他吧。”"……什么梦?"邵成泽睁开了眼睛。
程瑾澜看他, "你想我做什么梦?"
“有关他的什么梦,我都不想让你做。”
程瑾澜面无表情的和他对视片刻,手抬起他的下巴,亲了亲他的嘴角,湿热的气息沿着嘴角往上细细密密地蔓延,最后狠狠地咬了一下他的耳垂,轻微的声音钻到他的耳朵里, "邵成泽,我活了这么多年,只这样亲过你,我真不懂你还有什么可醋的,你就那么爱吃醋?"
邵成泽看着她眼梢吊起的妩媚,本就急促的呼吸陡然重了几分,一把抱她起来,他不是爱吃醋,他只是想引起她的关注和在意,想让她的眼里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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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瑾澜推不开他亲过来的热吻,只能拍他的肩膀,“回房间。”
邵成泽抱着她快步走回了她的卧室,关上门,从门口一路缠绵到床上。
“关灯。”程瑾澜勉强从齿缝里挤出了些声音。
邵成泽将她圈在怀里,手顺着光滑的小腿往上走,“我想看看你。”
“不行。”程瑾澜不同意,手摸向床头柜,要找遥控关灯。
“妈妈。”半掩的门外传来程俐淇的惺忪声音,还带着些哭腔,“你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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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脚把身上的人踹开,拿毯子裹到了自己身上,喘着未匀的气息,柔声应程俐淇,“妈妈没睡,乖宝,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邵成泽重心没放稳,从床上跌了下来,眼看门要打开,程瑾澜指着床底下,用口型和眼神命令他,“进去!”
邵成泽扶着被踹疼的腰,顶着额头上的红,委委屈屈地爬到了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