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禹说,“小心点,你那个汤有点烫,刚端上来。”
孟葭闷闷的嗯了一声,说谢谢,但真的没有什么感觉。大概已经麻木。
他又说,“钟二哥还挺亲民的,不像在别的地方,敬酒敬个没完没了。”
孟葭没有说话。不知道,总之钟先生讨人厌。
接下来的几天里,虽然孟葭没有领到翻译任务,但她每天都准时进会场报到。
帮着老师们,做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事,等会议开始,她就安静坐在台下,认真的做笔记。
那天中午,散了会,接连下了三四天雨的武汉,也终于放晴。
这一出太阳,盛夏天的日头难免晒人,孟葭站在会场门口,迟疑着,不敢就这么走出去。
钟漱石阔步从后面出来,看见一个穿白色系带衬衫,黑色铅笔裙的小姑娘,背影婷婷袅袅。
孟葭把文件夹搭在头上,眼神茫然的,前后左右各看了一遍。
直到瞥见钟漱石朝她走了过来。她小心翼翼的,把文件夹放下来,小声说,“钟董好。”
过了刚碰面时的余悸,这些天日日见着他,孟葭的适应能力不错,已经能应答如流,虽然没有说过一句话。
孟葭在心里盘算,这个装模作样的招呼打的,应该还算体面吧?
但钟漱石蹙了一下眉,明摆着不顺耳,“叫我什么?”
“钟先生。”
孟葭被他的生硬吓到,换了一个,但听起来似乎更拘束了。
司机把车停在门口,钟漱石站在台阶上,偏过头问她,“去酒店?”
她点下头,“嗯,去休息一下。”
钟漱石慢条斯理的,挑眉问道,“您敢坐我的车?”
孟葭心跳如鼓点,神色倒还正常,“怎么不敢。”
他单手插兜,抓起她一只手腕来看,“全是汗,你这么紧张?”
她都不必看他,就知道他脸上是什么样子,惯会取笑她。
孟葭挣脱他,仰起脸来反驳,“是因为天气太热,门边又没空调,我站在这里”
她说到中途就停了。
身边挺拔站着的钟漱石,漆黑的眼眸里湖光涟涟,嘴角勾着一抹久违的笑。
孟葭猜到他应该就是这副模样。和记忆里的,甚至是她梦中出现的,都差不太大。
但那两年里,音书断绝的钟先生,总像隔了一道烟笼寒水的屏障,和转不过去的山南山北,远不如现在这样来得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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