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奶奶啊,我来看你们了。”何野继续往土里插入假花,墓碑周围种着的两棵小树苗,现在已经郁郁葱葱。
姜山帮他一把,随后对着墓碑弯腰大声道:“爷爷,我是何野的相好,我以后会好好对何野的。”
何野瞧他一副耿直憨厚的样子,好像面前真坐着何兆川似的,小辈见家长,害怕又紧张。
何野忍不住笑了起来,拍了下他肩膀:“你想干什么?你声音这么大,不怕吵着老爷子。”
“老爷子精神着呢,你领我来,他肯定很高兴。”姜山露齿一笑,唇红齿白的,看得人心痒痒。
喝完酒,何野又絮絮叨叨地对着何兆川说了很多的思念的话。
听着何野的话,姜山大概能猜测出老爷子的性子,应该是个脾气很暴躁的,对儿子十分苛刻,但对何野这个亲孙子特别好。
“我爷爷很好,他总是很爱护我,但我爸不是这样。”何野平静道。
姜山屏住呼吸,安静地听着。
“记得那个大年夜,我爸给压岁钱,我和我的表姐表哥们,就在我家门前,我表哥站在放空的烟花炮筒上,就那种四四方方的箱子,他拆开我爸给的红包,对着我表姐说,‘你舅舅真小气,才给我两千块钱’。”
何野叹了口气,接着道:“然后我表姐也拆了红包,也是两千,他们俩就在那里说我爸小气,可是他们不知道,我偷偷拆了红包,我是八百块。”
姜山不解:“为什么你还比他们少?多就不说了,跟他们一样也是起码的吧。”
“我爸就是这样的,他对我外面的几个哥姐都比对我好,在家里也总是说他们好话,我就一无是处,他觉得贬低我会让他很有面子。”何野说道。
姜山不说话了,悠悠地叹一口气。
何野看着爷爷的墓,说:“我爸很要面子,亲戚求我爸做事的时候,他就倾囊相助,最后也不过是换来他们一句夸赞。但禾苗基金会出问题的时候,我去求他们,他们把我拒之门外,甚至辱骂我,诅咒我。”
“这种不算亲戚。”姜山握了握他的手,安慰道。
“其实我们何家只出了我爷爷一个英雄,其余都只是坐吃山空、没文化的人,我爷爷倒下以后,兄弟几个闹遗产闹得很厉害,最后那些人几乎把爷爷留下的财产都分走了,留给我的杭科,只是一个金玉其外的空架子。”
何野仰头望天,那双乌黑的眼眸,就这么直溜溜地盯着:“我很恨他们,他们拿到钱财之后就去赌,很快就不剩什么了。前年,在我叔叔得胰腺癌求助我的时候,我把他赶出家门,导致我表哥铤而走险借了高利贷,还不上钱后被人打死了,一个家庭就这样堕落了。”
姜山抬起眼皮,眼中闪过一刹那惊讶,但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神色自若地在墓地前插香。
何野低头,不安地看着姜山:“你不觉得我特别狠心吗?”
“怎么会?不费一兵一卒,就除掉了曾经伤害你的人,我的小野哥,聪明。”姜山乖巧地笑着。
何野被他这傻劲逗乐了,于是一同蹲下身,紧挨着他,继续说道:“我姑姑一家也不好,后来我表姐找对象,叫我给买大别墅添嫁妆,她以前这么骂我,后来看我公司发展起来了,就想着利用我,我才不会遂她的愿,现在我表姐也离婚了,她前夫嫌我姑姑家事多才离的。”
“都是活该,叫他们欺负人,你爷爷要是在,肯定不会让他们欺负你。”姜山忿忿地说道。
何野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随意地画画,良久才说:“你知道当时你送我手表的时候,我为什么出国?因为我爸赌博,挪用基金会公款,我爸收拾不了就跑了,我到处求人都没办法,我去美国求了你哥帮忙,反正我也就把这烂摊子弄好了。”
姜山看了他一眼,挪用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