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他连腿都合不上了,指不定在私下里被多少人玩过呢!真是脏透了!”
“他连妓子都不如,好歹读过那么多年的书,怎么连一丝风骨都没有?”
听到这些污言秽语,宋钦隐本就惨白的脸色,顿时面无血色。
他穿了一层单薄的白衣,衣衫下面是满身的伤痕。
他艰难地抬起脸,只扫了一眼周围的才子,便迅速的地垂下头,不想再看到他们面上的鄙夷。
他想要辩解说自己才没有合不拢腿!
他是干净的!
但他吞咽着沙哑刺痛的嗓子,浑身又饿又痛,几乎发不出声音。
愤怒、屈辱,遍布了他整颗心脏,压抑得他快要呼吸不过来。
他快受不住了。
他再也不想呆在这恶心又腐烂的泥沼里了!
谁来救救他!
第66章
没有人听到他的心声。
见他直愣愣的站在当场,不愿再朝那群才子们迈一步,刘侍郎眯了眯闪着精光的浑浊眼珠子,表情满是不悦。
他怒气冲冲的冷喝道:“贱奴!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随我进去,省的在这里丢人现眼!”
宋钦隐气得浑身颤抖,手指紧紧握着,指关节发白。
但落在刘侍郎手里这几日,他早已懂得了忍耐。
在刘府,清高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头昂得越高,被鞭打得就会越狠。
宋钦隐低眉顺眼的弯下背脊,沉默得不发一言。
“真是活畜生,连句人话都不会说!”刘侍郎冷冷骂了一声,满怀不悦。
他要的是乖顺听话的男宠,又不是难侍候的大少爷。
宋钦隐的名声,他不是没有听说,但他年纪大了,消息渐渐闭塞,并不了解宋钦隐先前在才子中有多受欢迎。
即便知道,他也不在乎。
反正宋钦隐如今已经成了他的家奴,即便从前再有才,也翻不出任何风浪!
刘侍郎抬起手臂,示意宋钦隐搀扶着自己。
宋钦隐耻辱得双颊通红,眼眶酸涩得厉害,却只能上前一步抬住他手臂,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做这侍候人的活。
他清楚的感觉到,此刻正有无数道或审视,或鄙夷,或嘲讽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
今日一过,他算是彻底被打上了“男宠”的烙印了。
这辈子,都别想洗掉这个标签了!
宋钦隐大脑一片空白,心不在焉的搀扶着这年逾七十的刘侍郎,与他一齐来到了主位上。
主位上还有其他几位主办的官员,也都各自带了妓子,美艳女奴,或者娇嫩小哥儿。
那些地位低贱之人,连站也没有资格,纷纷跪倒在那些坐在凳子上的大人身侧,脑袋贴着那些大人的腿,像摇尾乞怜的狗一般,姿态放得极低。
那些大人将手放在他们头顶,是不是摸上一摸,仿佛在摸狗的脑袋。
宋钦隐做不到这种地步。
要他跪在老掉牙的刘侍郎旁,嗅着刘侍郎身上的老人味儿,被他摸脑袋,他宁愿当场咬舌自尽。
他浑浑噩噩的站在刘侍郎身后,深深的低着脑袋。
不过短短时日,曾经的那个万众瞩目、清贵绝尘的贵公子,便成了这副战战兢兢、恨不得所有人都忽略自己的落魄模样。
刘侍郎年纪大了,来诗会前刚抽了他一顿鞭子过手瘾,此时自然懒得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