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院中停放的一口巨大的黑色棺木,却格外显眼。
槐轻羽刚刚靠近屋门口,便听到了屋内傅珣皓虚弱又满是嘲讽的声音:
“收回去?为何要收回去?就将那棺木摆在那儿,我看着也觉得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你这是什么话?”景阳侯的声音随之响起,“你母亲也是一片好心。”
傅珣皓语调轻缓,但言语中的意思却十分尖锐:“好心?呵呵,你们便快马加鞭为我置办了这棺木,还命人去香山书居,将我的所有东西收回来,是非常希望我真的死了吧?怎么,我如今又被救活了,你们是不是特别失望?”
景阳侯夫人温婉又委屈的开口辩解:“皓儿,你误会了。你是我们的亲子,我们怎么会希望你出事呢?”
傅珣皓冷笑:“我死了,恰好给傅雪夫和傅珣澜腾地方啊。”
此言一出,景阳侯瞬间暴怒:“放肆!你一直和雪夫争风吃醋,觉得他抢了你的位置,任性也就罢了!澜儿又何时惹你了?”
傅珣皓的声音,沉默了一下。
随之又响起,仍旧带着浓浓的讽刺:“别人都说父亲你眼瞎心盲,将傅雪夫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捧上了天,地位远超于我。现在看来,父亲你一点都不糊涂呢,你不爱自小被拐卖的我,也根本不关心傅雪夫,你只在乎傅珣澜。”
“皓儿,你这说得是什么话?”景阳侯夫人语气里满是不赞同,一改刚刚的温婉,呵斥道,“你真是太激进了!”
“激进?”傅珣皓冷笑,“偏偏我此次幸运!父亲为了傅珣澜,谋害我之事,我已经查明,呈报给圣上了。”
景阳侯闻言,握起拳头,咬着牙恶狠狠威胁道:“你这逆子!再敢乱说我就打死你!”
景阳侯夫人也瞬间呆愣住了,“你……什么意思?皓儿,你父亲怎么会害你呢?”
傅珣皓冷笑道:“因为我是你的儿子啊!母亲,你可知道,傅珣澜根本不是你的亲生儿子,我的亲弟弟?傅珣澜是父亲养在外面的外室之子,父亲宠他如珠如宝,想要把世上最好的都给傅珣澜,早已将我的亲弟弟弄死,将傅珣澜调换过来了。想必当初我被拐走,也有父亲的手笔。”
景阳侯夫人闻言,自是不信。
呃觉得傅珣澜越说越邪乎。
她厉声呵斥道:“傅珣皓,你真是恶毒之至!侯爷哪有这么阴险,我们一直是琴瑟和鸣的!为了我,他从来不碰其他女人,怎么可能养外室?而且,你一直在昏迷中,怎么可能有时间收集证据?编造这种谎言,我真是恨不得在你刚出生时,就将你丢进尿罐里溺死!”
景阳侯也明显气得不行,怒吼道:“孽子,你以下犯上、不敬父母,罪该万死!”
他抬起蒲扇大的巴掌,狠狠朝傅珣皓的脸,猛然扇去。
屋内,响起了几道清脆的巴掌。
站在门口的张兰生,以及徐朗荣听到动静,再也站不住了,径直闯进去。
他们听了始末,为傅珣皓心疼得双眼发红:“不许伤害傅哥!”
槐轻羽也慢悠悠的踱步进屋。
他看见傅珣皓虚弱的躺在床上,白得几乎透明的脸上,几个巴掌印鲜红可见,
他的身形瘦弱,手腕上的血管都清晰的凸出来了。
景阳侯正站在床前,盯着傅珣皓的眼神里,盛装着浓浓的杀意。
显然,他恨不得将傅珣皓碎尸万段。
傅珣皓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被,肩下枕着一个软垫,英俊的脸庞上满是讥诮,“父亲不必这么看我,即便你现在掐死我也晚了。圣上明察秋毫、耳聪目明,已经知道事情的原委,就一定会追究你的过错。你等着吧,不出三日,你,傅雪夫,还有傅珣澜,一定会不得好死!”
景阳侯闻言,身形瞬间踉跄了两下。
但他仍是强装镇定。
就像景阳侯夫人说的,傅珣皓一直在昏迷,刚刚醒来,哪有时间去在这短短一日内,收寻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