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沈学士寅时未到就离开养心殿了。”
段明烛面色慌张起来,想了片刻,脑子里却一片混乱。
“他走的时候,可交代过什么?”
翠儿仔细回忆起来,随后摇了摇头,如实道:“沈学士什么都没有说。但奴婢瞧着,他的脸色好像不是太好,奴婢不知沈大人是不是生病了……”
段明烛神情一僵,顿时心跳如擂鼓,面容十分难看。
随后,他摆了摆手,示意翠儿退下了。
翠儿欠了欠身,退下了,顺手把门关上。西暖阁中,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段明烛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他穿着一身中衣坐在床头,思索着昨晚发生的一切。他隐约记得喝醉之后,他让韩卓把沈扶叫来,又让沈扶接着陪他喝酒,结果两个人都喝醉了……
段明烛双手抱着脑袋埋进两膝,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哪能想到,他喝醉了酒居然对沈扶做了那种事情。
虽然对沈扶一直藏着爱慕,甚至无数次肖想与他行鱼水之欢,可是他从来没敢真这么做过。
沈扶向来光风霁月,高风亮节,他酒醒之后,发现两人做了这样的事情,又会作何想?他那般看重文人气节,又怎会心甘情愿雌伏于他人?
可是如今,两人偏偏确确实实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段明烛心里一阵恐惧油然而生。他不知道沈扶会不会因此而恨他,这两年以来,两个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会不会因此而崩塌。
段明烛愈发惴惴不安起来,心里始终七上八下。随后,他顾不得叫人来替他更衣,自己从衣架上取了一件玄色蟒纹蓝边箭袖常服穿上,系好衣带,踏上靴子就走了出去。
“陛下!陛下要去哪儿?”翠儿急忙喊了一声,追了上去。然而段明烛步伐极快,哪里是宫女能追得上的。
刚出西暖阁,段明烛穿过长廊,恰好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对方抬头一瞧,面色一惊,急忙行礼:“见过主子。”
段明烛懒得搭理他,绕过他就走。
韩卓追上去:“主子,今日是长公主殿下的回门之日,殿下和驸马已经在正殿等候拜见了……”
“没空,让他们回去。”段明烛短促地道。
“这,这怎么行?不合规矩啊。”韩卓紧赶慢赶追在他身后,仓促间说道,“主子有什么急事不妨交给奴才去办,殿下和驸马主子一定要见啊。”
段明烛实在受不了了,一边走一边斥道:“那就让他们候着!”
为了这两个人的婚事,他前前后后操心了两个多月,成亲当日,为了给楚酌挡酒把自己灌了个烂醉,结果喝得一塌糊涂,还做出那样的事……
事到如今,他不赶紧去找沈扶解释,哪有闲心管这对新婚夫妇的事情。
韩卓瞧他动了怒,再不敢劝,只低声答了一句“是”。他想问问段明烛发生了何事也不敢问,只能继续跟在他身后。
眼看着段明烛越走越远,韩卓着急地想问问他到底要去哪儿却又不敢,只得吩咐御辇赶紧跟上。然而段明烛也没想乘辇,毕竟十二人抬的御辇还没有他自己走着快。于是就出现这样一幕,主子在前面走路带风,韩卓和御辇在后面跟着。
直到段明烛到了翰林院,韩卓才知道,他是来找沈扶的。
皇帝一来,整个翰林院的人都出来接驾,然而却没有见到沈扶。询问一番方知,沈扶今日告了假,没有来当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