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烛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再呛她,又说道:“你这身子是数年积累落下的病,我又不是神仙,一个月就能给你治好……一开始我就说过要慢慢调养,急也没用。”
段云岫抚了抚额头,这道理她又何尝不懂。只是她一心想尽快为楚家留个孩子,将来万一岭南前线有战事,她若是出征,也无后顾之忧。可现在的这个状况,让她十分为难。
“行了。回头我开好了药,会派人送去你府上。”说到这里,段明烛微一迟疑。“还有一事……”
说到这里,段明烛声音微顿。段云岫看向他,等着他接下来所言。
“我先前一直没有考虑过,刚才突然想起来。”段明烛说。“怀孕毕竟是两个人的事,这些日子只顾着给你诊脉了。回头让弦歌来一趟,我给他瞧瞧。”
要怪只能怪段云岫方才说他的药“不行”,段明烛灵光一闪,或许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不是段云岫的问题,而是楚酌的问题又该如何是好,那段云岫的药岂不是都白喝了,他再怎么治也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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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段明烛午睡醒来,内阁便送来了今日已经拟好票的奏疏。他起身穿好衣裳,走到案前落座,准备开始看折子。
恰在此时,韩卓走进了屋子,站在他身旁,恭声道:“主子,楚大人求见。”
段明烛抬起头,放下了朱笔。“让他进来。”
昨日刚给段云岫诊完脉,并让段云岫代为传达,令楚酌进宫一趟,段明烛准备也给他诊诊脉。没想到段云岫办事还挺麻利,楚酌这么快就来了。
段明烛端起茶盏浅饮一口,楚酌已经快步走入殿内,敛衽而跪。“微臣楚酌,恭请陛下圣安。”
“免礼。”段明烛起身走到他面前,亲自将其扶了起来,引他落座一旁。“坐。”
楚酌抬头看看他,有些不明就里,却还是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紧接着,段明烛也在他旁边,随后,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脉枕,放在了两把椅子中间的小几上。
“来,伸手,朕给你切脉。”
“……切脉?”楚酌纳罕,不知他此举为何意。
“你来不就是找朕看诊的?”段明烛抬眸。
“微臣何时要找陛下看诊了?”楚酌半是疑惑半是急切,“微臣是有很重要的军情,要向陛下禀报。”
“什么?军情?”段明烛脸色一变。
“今日兵部收到急报,臣来不及拟奏疏,只能进宫面见陛下了。”楚酌从袖中取出一份邸报,双手呈给面前之人。“上个月初十,北凉军越过潆水,在北落原故意挑起纷争,且与我军交了手,双方各有损伤。”
潆水是大晟与北凉的交界处,而北落原地处宁州边境,与北凉一河之隔。在宁州的西面,就是沈扶如今所在的云州。当年,段明烛将一半燕梧军带回京城,仍有一半留在北境,如今就驻扎在北落原。
段明烛快速将那份邸报浏览了一番,面容渐渐沉了下来。
“今年夏天,北境十三州大旱,收成欠佳,许多受灾严重的百姓吃不上饭,只得沿街乞讨,当了流民。”楚酌定了定心神,娓娓道来。“起初还是个别流民,到后来,流民越来越多,在当地的县讨完了,又去临县乞讨。这几个月以来,各地知府和知县都有设施粥棚,收留灾民。哪知……”
韩卓端着茶进来,将茶放在小几上,楚酌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润喉。
“一个月前,几个府县的灾民发生暴乱,后来调查一番方知,带头暴乱的根本不是灾民,而是北凉人。”
听到这里,段明烛面色稍变。这也是北凉人的一贯伎俩,暗中埋伏,故意挑拨,引起纷争,如此一来,就会导致人心不稳。前线交战,要的是天时地利人和,如此一来,我军便少了一项“人和”。
段明烛静下心来,把玩着手里的脉枕,仔细思索了一番。说道:“如今,驻扎在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