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冰冷,光线都好似透不过来。
从段融出现的那一秒,沈半夏身上开始回温,她重新看见了光。
段融带着她透出海面,救生艇已经赶了过来,段融把她抱上去,不停叫她名字:“半夏!”
沈半夏睁开眼睛,目光直直看着段融,一滴眼泪掉出去。
段融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安抚地拍她背:“没事了,没事了你别怕。”
易石青和高峰赶了过来,跳下救生艇:“半夏没事吧?救护车我联系好了,岸上等着呢。”
沈半夏听不见那些人的话,耳朵里听见里,眼睛里看见的,只有段融一个。
她喜欢到心都在痛的段融。
呛了太多水,喉咙很痛,说不出话。身上没有力气,人很疲累。
睡过去前,她无力的手指摸索着,抓住了段融的手。手心收紧,如抓着救命稻草一样,就算是睡着了都没有松开。
段融视线下移,看着女孩苍白细瘦的手指。
把手收紧,反握住她的手。
沈半夏被送进医院,医生来看过,给她挂了水。
沈半夏始终握着段融的手不肯松开,段融就坐在她床边,哪都没有去。
易石青从外面进来,告诉段融:“半夏出事的那地儿刚好是监控死角,当时在场的人都说没看见她是怎么出事的,说可能是她自己不小心掉进海里的。”
“船上的人一个也别放走。”段融眸中生寒,嗓音极冷:“一天不说实话就关他们一天。”
“好,这个你放心。”
易石青打算离开,无意中看见沈半夏紧抓着段融的手。从刚才开始段融就一直留在这边,就没离开过她。
易石青走过去,想把沈半夏的手掰开:“这丫头怎么睡着了还拉着你。”
还没碰到小姑娘的手,已经被段融冷飕飕看了眼。易石青不敢再说什么,带着高峰和崔山离开了病房,临走时把门关上。
房间门里安静下来,窗帘半拉着,光线昏暗。
沈半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额上慢慢渗出汗,脸色越来越白。
她咕哝着说了句什么,嗓音含糊不清。段融朝她靠近,勉强分辨出她的话。
“妈,”她小声说着,面色虚弱,整个人有种易碎的脆弱感:“我每天都过得好累。”
段融心里疼了下,好像有人拿细小的针一下下地朝他心脏上戳,他偏又找不到伤口在哪儿。
他把沈半夏额上的冷汗擦掉,把她脸上贴着的碎发别到耳后,开口时声音很哑:“别怕,哥哥会一直保护你。”
……
易石青问过梁瑞涵很多次,推沈半夏下水的人到底是不是她。梁瑞涵信誓旦旦地保证绝对不是她,当时人很多,沈半夏被挤进了人群里,而她在外圈,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听见有人大喊沈半夏掉进海里了。
易石青很怕事情是梁瑞涵做的,怀疑地盯着她:“你
敢发誓绝对不是你?”
“真的不是我!要是我动的手我就胖十斤,不对,胖五十斤!这样行了吧?”梁瑞涵没好气。
易石青知道,梁瑞涵这个人虽然喜欢段融喜欢得无可救药了,但她其实本质不坏,想也做不出这么心狠手辣的事。
他去看屋子里被关起来的其她人,那些女生明显全都害怕了,她们多少听说过段融是个什么样的人,整起人来是毫不手软的,没有人会不怕他。
杜子腾听说了消息赶过来,隔得老远就叫他女朋友的名字。
吴燕跑到窗边,哭着喊:“子腾,你快来救我,让段融把我放出去!我都快吓死了!”
杜子腾让易石青放人,易石青指指屋里的梁瑞涵:“看见了吗,我妹子都还在里头呢,我要是能放人我能让她关着吗?”
“段融在哪儿,我去跟他说。”
“人跟医院呢,你要是不怕死你就去。”
吴燕还扒着窗户哭个不行,梨花带雨的样子格外招人疼。杜子腾心疼地喊了几声心肝宝贝,听得易石青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半夏不是也没出事吗?”杜子腾没办法理解:“融爷这是发的什么疯?不至于把一船的人都扣在这吧。”
杜子腾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难道他还真对那小丫头动真情了?不是吧,就是豪门联姻而已,他至于这么上心吗?”
“他上不上心我不知道,”易石青把烟踩灭:“我先提醒你一句啊,你最好问问你那女朋友有没有动手。万一查出来是她推的半夏,你猜融爷会怎么收拾你?”
杜子腾看了看仍旧在哭的吴燕,摇头:“不可能是她,她平时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
……
沈半夏睡到中午才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是段融。他坐在床边,身体往前倾,胳膊肘支在大腿上,一只手里举着手机,在跟人打电话。
沈半夏往下看,看见了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手心抖了下,赶紧抽了出来。段融看她一眼,把电话挂断。
“醒了?”他起身倒了杯水,扶她起来:“把水喝了。”
沈半夏接过来,垂着眼睫把水喝光。段融出去了一会儿,再回来时手里端了份餐点。
他把小餐桌升起,餐点放下,筷子拆开放她手里:“为什么要去那么多人的地方?”
“我想看鲸鱼,”她的声音小小的,生怕会被责怪:“好多人说那边有鲸鱼。”
段融默了两秒,问:“记不记得是谁推了你?”
沈半夏摇头:“人很多,我没看清。”
段融把粥盖打开,冒着热气熬得香香糯糯的粥放到她手边:“你先吃饭,我出去一趟,下午回来。”
说完在她发上揉了两下,转身离开。
一所私人庭院里,当天在游艇上的人被一个个叫到一间门黑漆漆没有多少光的屋子,屋里站着一排人,最前面是正抽烟的段融。
段融抬了抬眼睛,被送进来的女
生被他目光里的冷意吓到,吓得几乎快站不住。
每个女生只被问了三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