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骗子:【我好像把事情想得简单了,我以为当律师就可以伸张正义,但是还没等当律师,我就要替坏人做事了。我不想替坏人辩护,想退出了,我这样是对还是错?】
段融看一眼沙发那头的沈半夏。她宁愿相信一个匿名客户,都不愿意跟他多说话。
视线重移回屏幕,段融隔着一个沙发的距离跟她聊:【你没有错,不想做的事就不要做。】
小骗子:【可是,其实大部分人在做的事都不是自己想做的。我就这么逃避,那我什么事都做不了了,我就成一个废物了。】
小骗子:【虽然当废物也挺好的,但我没有当废物的资本,我需要钱。所以,我还是要去。】
小骗子:【原来人的道德感就是这样一点点消耗
掉的啊】
段融盯着屏幕上她的字。她过早地步入了这个社会,被洪流裹挟着不得不往前走,稍落后一步就要被卷过来的浪头淹死。
手下查到的信息,她父亲是在四年前出的事,那年她还在上高中,家里突然被噩耗砸得摇摇欲坠。母亲费力支撑,除了还掉家里的债外,还供她考上了大学。但考上大学那天,母亲因过于劳累而猝死。家里所有重担都落在了她一个人身上,她在过小的年纪就要出来赚钱,为父亲的医药费奔波。
段融想到四年前的时候,自己在做什么。那时候他从学校提前毕业,正式进入天晟集团。偏偏由于段向德经营不善,公司发展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瓶颈,陷入极大的舆论风波,眼看就要倒台。
关键时候段向德召开了一场新闻发布会,在发布会上宣布天晟集团下一步会启用的新型芯片技术,芯片名为“鲲鹏”。
当时鲲鹏的出现可以称得上石破天惊,在全球都造成了很大影响。天晟集团一举翻身,并成功打败往日里极难缠的几个竞争对手,成为整个科技业无人能匹敌的行业巨头。
而段融成为了这样一家帝国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声名大噪,凡是身边的人,没有不上赶着巴结他的。
他在无限风光的时候,沈半夏在一片废墟里生长。
段融关了手机,单手揉了揉眉心,侧头看她。
沈半夏已经窝在沙发里睡着了,手里抱着手机,页面还开着,能看到上面跟他聊天的页面。
这么没有防备心,要是换个人骗,被拆穿了该怎么办。
段融在聊天框里打字,发送。朝她走过去,关掉她的手机搁在一边,想把她从沙发里抱起来。
刚碰到她,她眉心紧皱,呼吸变得快,嗓子里哼唧了声。
她背上还疼着,醒着的时候半点都没透露出来,睡着的时候才开始喊疼。
段融立即收手,不敢再碰她。过了会儿才试着把她拢进怀里,一手搂着她膝弯,另一手扶着她后脑,轻柔地把她抱起来。
沈半夏没再哼唧,乖乖地把下巴搁在他肩上,小孩子一样歪头睡着,背上的头发顺着肩膀滑,掉在他颈窝里。
她身上有股奶香,混合着昙花的香气。睡着的时候乖得像小孩,让人只想好好宠着。
段融把她放在床上,越看,就越想亲她一下。
他忍住了,把被子给她盖好,转身出门。
沈半夏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卧间床上,身上有人给她盖了被子,空调调到了适宜的温度。
她昨晚困得睡了过去,那时候段融好像还在屋里,跟她坐在同一张沙发上陪她。
她把手机捞过来,想问问他在哪儿。
这时候看见昨晚Z给她发的一条消息:【你只要记住,你没有做过一件坏事。】
沈半夏心里暖了下,嘴角浮起笑。打开另一个微信,给段融发:【你在隔壁?】
段融:【嗯,我去找你】
沈半夏:【不用,你
忙你的吧,我感觉好多了,身上不疼了。】
段融:【开门】
这么迅速的吗?
沈半夏透过镜子看了看自己睡得凌乱的头发,给他发:【等会儿,我要洗澡。】
段融:【行】
她掀开被子下床,跑进浴室冲澡洗漱,换了身干净衣服,吹干头发,素着一张嫩生生的脸去开门。
段融仍旧等在门外,一直没有走。
他把拿来的早餐放在桌上,打开盒盖。
沈半夏把脸庞头发别到耳后,手撑在桌沿,眼睛放光地去看早餐。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还有这个、这个、这个我都爱吃。”她全指了一遍。
段融:“这世上有你不爱吃的东西?”
“……”
沈半夏撇嘴,坐下来拿了个肉包咬了口,满足地眯了眯眼睛。
她皮肤雪白,毛孔细小到找不到,不用任何脂粉修饰,清水出芙蓉的惊艳。偏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美,气质始终恬静,目光淡然。
段融靠在椅背上看她,她已经吃下了两个肉包,一个馅饼,半碗南瓜粥,还想去剥鸡蛋。
段融抢先把鸡蛋拿在手里,在桌上滚了滚,把鸡蛋壳整个扯掉,剥干净了给她。
沈半夏接过来,一口咬下去半个,脸颊左边被撑得鼓鼓的,让人很想戳一戳。
段融看得失笑,倒了杯牛奶给她。
“外敷的药在哪儿?”他突然问。
沈半夏把嘴里的牛奶咽下去:“怎么,你想帮我敷啊?”
“如果你想的话,”他悠悠地说:“我可以代劳。”
沈半夏脸上红了红,避开他视线:“不需要,我会让我朋友帮忙的。”说完补充:“女的。”
“你觉得女的就可以?”
“女的为什么不可以?”
“这世道,男女都要防,”段融拽拽地翘着腿,背往后靠,胳膊搭着:“只有你未婚夫我,不需要防。”
他的目光太有压迫感,脸上明明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简单地看着她,就让她不自觉地想后退。
“行,那……那你帮吧。”
沈半夏豁出去了,抽了张纸巾擦擦嘴巴,起身去把自己藏起来的药膏找了出来,往他那里一递:“给!”
段融抬头,看她:“你确定?”
“确定。”
下一秒,段融突然抓住她伸过来的手,带着她进了卧房,砰地一下踢上门。
随着这声响,气氛陡然变得危险。
似能预料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一样,沈半夏有种失重感,紧接着心脏剧烈地撞击,快要破开皮肉骨骼撞出来。
段融把她转了个身,让她正对门趴着。带着温度的手把她束在短裙下的T恤下摆扯了出来,往上拉。
短短一秒后,沈半夏的T恤被脱下来,扔去了一边。段融的气息贴近,就在她耳朵边:“碰疼你了告诉我。”
下一刻,段融沾了药膏的手指贴在了她后背肌肤上。
沈半夏几乎要打个激灵,撑在门上的手痉挛着握紧,咬牙忍住了渗到喉咙口的一声喘。
段融的手指在她后背游离,她上身只穿了一件淡粉色的文胸,往下看,能看到勉强挤出来的一点沟。肩带很细,勒在她单薄的肩膀上。
药膏湿湿凉凉,涂抹在她后背泛着红痕的地方,沾染了他的手指。
沈半夏闭上眼,想到自己跟他重逢那天,看到的就是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
他的手修长细瘦,骨节分明,好看得带了欲感。
如今这只手就在她背上一下下地触碰着。
屋子里温度凉爽,她却热得出了汗,脖颈里尤其湿。
腰上突然一紧,段融把她翻了过去,两人视线对上。
段融低头看她,一只大手握着她的腰,不知道为什么,他气息也重,跟她的混杂在一起,快要把空气点燃。
“半夏。”段融认真叫她名字,手握着她后颈,迫使她抬起头。
他眸光很深,脖颈下让人无法忽视的喉结上下一滚,嗓音越来越哑:“要不要跟我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