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晏清镇定道:“怎么还偷听人打电话。”
“你以为你是美丽国特务啊。”程醒言骂了句,“这产业园里都是传媒公司,我公司也在这附近,午休遇到你在陪老头喝大酒而已。倒是你想干什么?”
“我当然也有工作。”褚晏清咳了几声,笑起来,“放心吧,我还不至于当跟踪狂。”
程醒言已经在记仇:“你赶紧把车钥匙还我。衣服我就不要了,你直接扔了吧。”
“车还停在我们家楼底下,你得跟我回去拿。”
“谁们家?我等会还要上班,你自己给我开过来。”
“我可以等你下班。”——程醒言刻意多摸了俩小时鱼,等实在饿得不行了才下班。他本意是想把褚晏清磨走,但对方仍然在公司楼下等他,顺便用空闲时间买好了晚餐食材。
“但我已经买了两人份,如果你不去我就要扔掉。”褚晏清似乎不太直得起腰,需要倚靠在墙边和他说话,“而且何郁说你总是给他做饭,我都不需要你做,你也不愿意跟我吃饭。怎么能这么偏心。”
“……”
程醒言怀疑自己着道了,最后拿钥匙变成去对方家里蹭晚餐。
他将近两年没回过褚晏清这间小复式。当初等装修散味散了大半个月,一切都新得闪光,如今楼道口泛黄的墙皮令他难免有些陌生。
直到他绕过玄关,望向冰箱上满面洗印出来的照片,熟悉感才后知后觉汹涌上来。
以前家里的确有面照片墙,但分手以后他专门腾出过一天时间空闲,清理了屋子里所有的个人物品,能带走的带走,能扔的扔。扔的就包括这些照片。
而面前这些照片确乎都是他拍的,拍摄时间很旧,重新洗印时间很新。
抛开工作要求不谈,相比于拍人像,程醒言更偏好拍静物。里边有他们在海边过的第一个纪念日,他拍了褚晏清给他烧的八爪鱼和红虾。有他陪褚晏清去做脊柱炎复检,他拍了医生开的药单作为备忘。有褚晏清去参加电影节颁奖典礼,他拍了对方西服袖口间花纹繁复的纽扣。
唯一一张人像是吵架以后褚晏清说要离家出走,他大半夜出门去找,最后拍到褚晏清立在小区附近的便利店门口,看见他跑过来时目光灼灼,就怕他找不到似的。
程醒言眼底刺痛,这种刺痛穿破瞳孔,往左胸口里扎。
等褚晏清将晚餐端出来,他已经将这面照片墙清理了大半,卸下来的照片和冰箱贴摞在茶几角。他听见对方呼吸一窒,紧接着从身后拽住了他的手臂。
程醒言用力抽回手,挣脱开了褚晏清的束缚。褚晏清状态比方才还要差,像是疲倦过度或者久病未愈,整个人轻飘飘的,随着他的动作,腰背毫无防备地撞击在冰箱侧角。
听这沉闷的声响应该是疼的,但褚晏清识趣地没有出声向他讨要关心。
褚晏清有段时间都深弓着腰,抬头看他时脸色惨淡,几乎见不到血色:“你在干什么?”
程醒言冷静胡扯:“我在帮你省钱。家里别放前男友照片,下次跟人约炮能直接来你家做,不用付开房钱。”
褚晏清笑了一声,“那如果就想跟前男友做,放他的照片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