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涅尔能感觉到最近凌深晚上睡不安稳。有一天半夜醒来,发现丈夫不在他身边,刚想下床去找人,凌深就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进来了。
“深,你去哪里了?”塞涅尔急急地去拉丈夫的手。
凌深躺回到床上,把人抱进怀里,低声说:“有点口渴,下去倒了点水。”
其实他是疼得睡不着,下楼去吃医生开的止痛片。他不想让塞涅尔担心他的身体,止痛片都藏在公文包的夹层里。
塞涅尔反手按开床头的台灯,借由着不太明亮的灯光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丈夫看上去依旧憔悴的脸,皱起了眉:“你还好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凌深第一次对妻子撒了谎,“就是做噩梦了。”
想到丈夫曾经患过创伤后应激障碍,塞涅尔还是担心了起来,伸手抚摸着丈夫的脸,目露心疼:“没事了,凌深哥哥,我在……”
“嗯,没事。我抱抱你就好。”凌深紧紧拥住自己的妻子。
塞涅尔一下一下地轻抚着丈夫冷汗未干的后背,柔声哄着人:“凌深哥哥,我在呢,我不会离开你的,你抱抱我就好了……”
止疼片还没开始起效,凌深还是浑身疼痛,但抱着妻子温热的身体,那种折磨人的疼痛感奇异地减轻了一些。好像只要塞涅尔在他的怀抱里,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好。淡淡的晚香玉香气和妻子的那双手一样温柔,润物无声地带走了他体内许多的疼痛,不知不觉,两人的信息素交缠在一起,他昏昏沉沉地抱着塞涅尔睡着了。
那个周末,律师到艾希曼家来公布菲利克斯·艾希曼的遗嘱,克莱蒙斯和兰德、格蕾塔、塞涅尔和凌深以及雷奥妮齐聚家中的会客厅。
不出所有人预料,菲利克斯的绝大部分的遗产都留给了雷奥妮,意思是雷奥妮对他的遗产有绝对的处置权。他在到达最高年龄退役后,在墨菲斯的一家防务战略咨询公司当顾问,薪酬比上将的工资高出两倍多。攒下来的钱加上在墨菲斯和联邦其他地方的几处资产,全部都给了一直在隐忍付出的妻子,这也是他内心从未说出口的愧疚。
但大家都没想到的是,除了一封信之外,他没有给塞涅尔留什么,而是把前两年自己那本个人回忆录出版所得的版权费加上服务退休金全部捐给了凌深的基金会。雷奥妮和格蕾塔显然有些惊讶,只有塞涅尔和凌深心里清楚,菲利克斯虽然从来不说,其实一直知道塞涅尔想要的是什么。
律师走后,雷奥妮和孩子们简单说了些话,几个人就准备散了。
塞涅尔和凌深从进门开始就一言不发,看到克莱蒙斯和兰德也没打招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