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这就是谢昀原本给他准备的房间。
清澈晨光中,谢昀推开门,淡声道:“先说好,你想留就留,银子花完之前我不会赶你走,但别的不能保证。”
朔月连忙点头,心中隐隐雀跃。
朔月行李不多,只需要简单收拾一下,所幸这房间被褥桌椅俱全。
他收拾东西的时候,谢昀就在窗外看着。
死而复生,更甚大病初愈。要是随便找间柴房睡,恐怕要出事,岂不是白救回来了。
也罢,就让他好好睡这间房吧。
一番交谈,已近中午。
朔月放下包袱,本着不白吃白住的想法,积极主动地去做饭。
只是很不如人意。
死过一次,他仍然保留了尝药的能力,但很显然这份能力没有拓展到做饭上。何况他过去接触的唯一能与做饭扯上关系的事物,就是炼丹。
显然,炼丹和做饭不是一回事。
谢昀抱臂站在灶房外,默然看着灶房里白雾缭绕烟熏火燎,各色噼里啪啦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声压抑不住的咳嗽。
再这样下去,中午的饭可以拖到晚上吃了。
他叹了口气,进去把脸庞花得像猫的朔月拎了出来。
好歹给了银子,管一顿饭还是绰绰有余的。
饭桌上,朔月已经洗干净了脸,乖乖坐着等开饭。
午饭很简单,一盘清炒的绿叶菜,一碟切成片的腊肉,文火熬煮的萝卜和肉丁,一锅米饭和几块集市上买的胡饼。
朔月端着一碗白花花的米饭,忍不住想,谢昀好厉害,会当皇帝,还会自己做饭。
说起来,这是他们自分别后第一次一起吃饭。
从前一起吃饭习以为常,桌上摆的是御厨烹饪的山珍海味,什么酒蒸鲥鱼、虾酿橙、雕花蜜煎,名字冗长复杂,味道精妙复杂,俱是眼前这桌家常菜不能比的,朔月却吃得香甜。
——他跋涉许久,又饿着肚子等了谢昀一夜,早已经饿了。
谢昀冷眼看着他夹菜,冷不丁道:“在宫里谢从澜不给你吃饱饭?”
谢从澜这个名字已经成了他们之间的禁区。朔月卡了卡,不知道怎么作答,只好默默收回了筷子,只去啃面前的白米饭。
谢昀莫名其妙看得一阵窝火,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把菜往朔月面前推了推。
朔月抬起眼睛看他,眼睛最初带着一丝茫然,但立刻就变得亮晶晶的。
谢昀言简意赅:“你交了银子,该管你一顿饭。”
于是亮晶晶的眼睛又低垂下去。
一顿饭吃的默不作声,真正做到了食不言寝不语的前者,只有食物香气久久缭绕不去。
谢昀其实有许多想问的,但最后都没有问出口。
朔月一口一口吃得认真。他想,大约还是先吃饱比较重要,那些问题以后再问也来得及。
吃饭途中,朔月不忘偷眼观察着。见谢昀放下筷子,也不管自己有没有吃饱,当即也放停下,积极主动地收拾碗筷,去洗碗了。
谢昀由得他去——毕竟没人喜欢洗碗。
他无事一身轻,闲逛到厨房。他盯着厨房里的忙碌背影,承认朔月很乖很自觉,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不爽,很不爽。
谢从澜待朔月不好——他更确认了。
从一开始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