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只能反反复复地计划,将失败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马车终于赶到了祁家,翠微跳下马车敲门喊人。祁朔知道妹妹出门是去见寒酥,听见慌乱的敲门声,诧异地迎上去。
寒酥正扶祁山芙下车。
“怎么了?”祁朔变了脸色。
“先将人抱进去,请个大夫来!”
祁朔也不多问,立马将昏迷的妹妹抱下来,快步送进去。
祁夫人拄着拐杖站在院中,焦急地望着这边,问:“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寒酥有些歉意:“是我欠考量,将山芙约到人蛇混杂的地方……”
祁朔望了她一眼,转头吩咐家丁立刻去请大夫。
“先把人抱回房间去。”祁夫人心疼地望着女儿。
等将祁山芙放下来,等待大夫过来的时候,寒酥这才将今日在吟艺楼发生的事情讲给祁朔母子听。
最后,她再次歉意道:“以后不会再约山芙去人多吵闹的地方了。”
虽是祁山芙约了她,可地点是她定的。若今日祁山芙真的出了事,寒酥就是拿命还也还不清!
“好了好了,你别急。这不是没事吗?”祁夫人拍拍寒酥的手背,“哪有怪你的道理?向来只该怪歹人太坏,而不是责怪被害者不小心!”
大夫很快过来,给祁山芙诊治过,知道只是普通的迷药。
“让她睡着,睡足醒了就没事了。”大夫道。
屋内里一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有劳。”祁朔让小厮给大夫付了诊钱,又亲自送大夫出去。
等他再回来,见母亲和寒酥已经从祁山芙的房间出来。祁山芙睡着,她们两个也不吵着她。寒酥和祁夫人站在屋檐下。寒酥垂着眼,似乎哭过,祁夫人正拉着她的手在安慰她。
祁朔望着寒酥垂眸的模样,眼前突然浮现那日寒酥坐在封岌腿上的情景。视线仿佛蒙了一层雾气,让他看不真切
寒酥。他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没再往前。
祁夫人望过来,对祁朔道:“小酥现在就要走。你送送她。”
她腿脚不方便,连送到庭院门口都有些吃力。
祁朔本来该说不急着走,再坐会儿也好。可他张了嘴,眼前仍旧是寒酥坐在封岌腿上两个人亲吻的画面,他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默不作声地侧转过身,送寒酥上马车。
寒酥心里事情多,并没有注意到祁朔的神情不太寻常。她已知晓那日被祁朔撞见,可眼下情景显然顾不上。
直到寒酥的马车驶走,祁朔才抬头,皱眉望向寒酥离去的方向。寒酥马车离去许久,连影子也看不见,祁朔才转身回去。
回到家,母亲担忧地念叨着:“皇贵妃本就受宠如今又有了身孕,汪家越来越嚣张了。你马上就要随军出征,汪文康那个混账东西要是再来找山芙的麻烦……”
寒酥回到赫延王府,一个人坐在床边望着窗下那盆枯了的绿萼梅许久,突然站起身,吩咐下人给她准备食材,她要做些点心。
旁人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翠微却是知道。她很疑惑地望向寒酥,寒酥低声告诉她:“做好了,我一会儿送进宫去。”
翠微趁着旁人不在,犹豫再三,问:“娘子,我们为什么不去求赫延王帮忙?”
寒酥揉着手里的面团,轻轻摇头。
寒酥做好了点心,乘车进宫求见皇贵妃。皇贵妃近日时常召她上妆,今日虽未传召,侍卫也帮她去传话。得到皇贵妃的传召,寒酥跟着引路太监进宫。
明明是暖和的天气,皇贵妃身上却裹着袄,她躺在美人榻上,让从窗口照进来的暖阳照着她苍白的脸色。
她的手下意识放在腹部,努力去感受腹中胎儿存在的迹象。她前头已经流过三个孩子,这个孩子又要……
“娘娘,寒氏女求见。”宫婢禀话。
“不见。”皇贵妃现在哪有心情上妆?
宫婢道:“她说想给娘娘画正红的牡丹。”
皇贵妃愣了一下,这才传召。
寒酥跟着宫婢进来,向皇贵妃行礼:“给皇贵妃请安。”
皇贵妃没什么精神地瞥着她,声音也冰冷:“你来做什么?”
寒酥将手里提着的点心递给宫婢,她提裙跪在皇贵妃面前,道:“娘娘最近身体最是虚寒时,特意给娘娘做了些补身的糕点。”
皇贵妃立刻眯起眼睛来,心道难道寒酥那日看出什么了?
“放肆!”她冷哼了一声,顺手将桌上的茶杯拂去,茶杯在寒酥脚步炸裂开。
寒酥神色不变,从容道:“民女最擅长画颜色鲜艳的牡丹,想给娘娘画更多牡丹。”
“有些机会稍纵即逝,希望娘娘抓住机会。”寒酥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向皇贵妃,“民女一心想帮娘娘。”
寒酥这话暗示得十分明显,偏又说一半露一半,让皇贵妃并不能完全听懂。
皇贵妃审视地盯着寒酥:“哦?
你为什么要帮本宫?()”
“因为民女得罪了娘娘的兄长。若能在娘娘这里立功一二,亦是求娘娘可怜,能够庇护一二。⑶()『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寒酥明澈的眸中隐隐有泪光浮现。
她垂下眼睛,双手伏地,深深跪拜。
寒酥不确定在她给皇贵妃上妆的时日,皇贵妃有没有调查过她,若调查过,是不是已经知晓她与汪文康的过节?
免得留下隐患,不若她主动对皇贵妃招供。
寒酥在皇贵妃宫中待了很久,才离去。她规规矩矩地跟着引路太监出宫,刚到宫门,赫然看见封岌快马赶来。
为她而来。
宫门打开,寒酥纤薄单薄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封岌拉住马缰,止住了前行。他望着寒酥松了口气,又忍不住皱眉,深沉眸底情绪复杂,有担忧也有怒。
寒酥别过宫人,一步步朝封岌走过去。
“将军。”她得体地福身行礼。不管人前人后,她见了封岌总是不忘守礼地福身行礼。
封岌深看了她一眼,翻身下马,牵着马缰,转身往回走。寒酥默默走在他身边。翠微跟在后面,待远离了宫门,故意落后一些。
寒酥与封岌沉默地往前走了一段,前路没了人影,一眼望不见尽头的长街好似只属于他们两个人。
封岌先开口:“今日吟艺楼的事情,我已知晓。”
寒酥轻嗯了一声,没说其他。
封岌再等片刻,还不见她解释,心里的火气压不下去。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寒酥,冷声:“寒酥,你明知我可以解决,说也不说直接闯进宫里来。”
封岌深吸一口气,将火气压了再压,再尽量用不凶的语气问道:“在你眼里,我算什么人?”
寒酥慢慢侧转过身,抬起脸来,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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