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火蛛是一种与复仇和死亡相关的魔物,它们附生的条件很严格,通常并不会伤及不相干的人。那人多半是个死不足惜的恶徒,无意中杀死了被魔物附生的人,这才让魔物转而附生到了自己身上。
总是有这样的事。伊兰近乎漠然地想。
帝国的统治早已今非昔比,大小领主们在广袤的大陆上各自割据,残酷的事情比比皆是。魔物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而那些充满鲜血和黑暗的所在,对它们的吸引力往往更大一些。
在帝国最辉煌的时代,圣职者和魔物都是隐秘的话题。因为皇帝陛下不喜欢臣民们把精力放在谣言和恐惧上,而教廷也不希望那些无法解释的存在动摇民众的信仰。
不过现如今,早已经没人在意那些了。圣职者走到了台前,大众的信仰通过另一种方式得到了加固——人们见到了神明赋予圣职者的力量,自然将希望寄托到这些使者的身上。而教廷的地位也越发重要并不可动摇。
教廷离伊兰已经很远了,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神迹者伊兰达尔·伊米安也死在了审判塔的祭台上。活着的伊兰只是个边陲小镇上的普通人,有许许多多的活儿等着他干。
伊兰很快忙碌起来。他要清理围栏,给饲槽添料,把冬菜给奥瑞塔奶奶送过去,还要处理那些鲜奶——黄油和奶酪都是冬天里不可或缺的好东西。在迁徙日到来前,他打算再拉着那辆大货车外出一次,替镇上的人去交易些东西。这里的冬天太过漫长,人人都需要做好准备。
糖糖在他脚边跳来跳去,不停地用毛绒绒的脑袋拱他。伊兰烦恼地把它抱起来:“听着,亲爱的,我现在很忙。去找长耳朵一起玩儿怎么样?”
说话间,腿上有毛绒绒的触感一闪而过——长耳朵贴着伊兰的身体钻进了储藏室。原来它们早就串通好了。
伊兰不得不提高了声音,告诉它们纽赫就快回来了。
听到纽赫的名字,长耳朵站在晾肉干的架子下,看上去非常犹豫。糖糖可不管那些,它直接挣脱伊兰的手臂,向肉干奔去。伊兰叹了口气,开始和它解释肉干是人类的食物,里面有盐和香料,小狼吃了会拉肚子。
他知道糖糖完全听得懂。但听得懂又如何呢。它蹲坐在那里,用湿漉漉的苍蓝色眼睛期盼地望着伊兰,仿佛它刚刚根本就没吃过早餐一样。
这让伊兰想起自己小时候在斋戒日偷吃荤食的事。旧时的记忆让伊兰心中黯淡了一下。他这两天时常想起过往,而过往多少会让他感到心神不宁。
最后他给了小狼们两块冻肉,两个捣蛋鬼终于安生下来。伊兰把它们一边一只夹在胳膊底下,艰难地拎出了储藏室。
外头的雪还在下。他把小狼们放下来,在它们俩的屁股上各拍了一巴掌,赶它们去莉达那里,然后把冬菜搬到雪橇上,给盖鲁玛套上了雪橇套。
驯鹿在雪地上小步奔跑起来。
很快,伊兰就发现了不对劲。雪后的镇上原本应该是很宁静的,但眼前的小镇却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窗后偶尔会出现一张警惕的脸,然后窗帘就飞快拉上了。
但路上仍然有驾着雪橇的居民。他们神情忧虑,雪橇上都堆得满满的,驯鹿角上悬挂着陈旧的木片或者金属片。而牧工则与拉物资回家的居民们反向而行,赶着成群的牲畜往镇外的围场去。没有人停下来闲谈。
伊兰的心微微沉了下去。他停下雪橇,叫住了一个还算相熟的居民:“请问……发生了什么事么?”
那人看了眼伊兰,脸上露出了焦虑的神色:“你没听到圣堂的钟声么?魔物来了!领完了驱魔刻片就赶紧回家去吧!”
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