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浔之开车直接去了京一校门口,知道纪荷不会接他的电话,便下车揪住了和苗思碰一下肩膀又分开,反复如此的霍敬航。
霍敬航听到陆浔之的声音时魂都差点被吓出来,他故作淡定地让苗思先进学校,然后自己耷拉个脑袋老老实实往回走。
在触及到陆浔之的眼神时,他笑得比阳光还灿烂,“哥,我刚才什么也没干,你一定是眼花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陆浔之把手上的东西给他,“上课前送你嫂子那里去,说是你买的。”
然后没再说什么,开车门上去,拿手机给阿蒙打了电话。
“早,陆总。”
陆浔之打转方向盘,“今晚有没有其他应酬?”
阿蒙大脑飞速转着,恭敬道:“今晚智创科技的老总约了您吃饭,他有夜钓的习惯,可能饭后会叫上您一起。”
陆浔之剑眉微蹙:“都推了,明天我会亲自去找他赔礼,你现在帮我约工商局的杨局晚上见一面,在骆权那边。”
“好的。”阿蒙说,“是公司的事情吗?”
陆浔之:“私事,你手头上的工作先放一放,我有事儿交代你。”
他改主意了,月底前必须要让钱昭灰头土脸彻底从商界消失,并且滚出北京。
霍敬航看看车,又看看手里的包装得很好看不出里面是什么的食品袋,带着一脸的疑惑把东西交给了纪荷,厚着脸皮说是他买早餐时多买的。
心里在求着纪老师一定不要多问,不然他保准会露馅。
纪荷看了他一眼,不为难这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小跑腿’,笑笑:“回教室吧,要打铃了。”
晚上纪荷回了丰台的房子,随意打扫了下,把柜子里的床上四件套扔洗衣机里,还好那时候离开并没有带走太多东西,不然搬家也很麻烦。
距离十点还有个半小时,她干脆在这里完成备课和码字,偶尔看看监控里的两只猫,家里没人,陆浔之下午发来信息说晚上有局,她看了眼没回复。
他爱报备行程这个习惯倒是一点也没改。
曲芝宜担心她,这两天得空就打个视频过来,其实她已经好很多了,虽然想到那些话心还是会痛,但情绪已经能调整好,不至于动不动就掉眼泪。
偏就这样巧,纪荷车刚停好,前面停着的熟悉的宾利车副驾驶走下身高腿长的一人,她车还没熄火,车灯照过去,刚好能看清那人的脸,他很干脆地走了过去,敲了敲她的车窗,“后轮踩线了。”
纪荷脸微热,抿唇不语。
这是私人停车位,停个车哪有这么高要求。
她拎着包下车,迅速往家门口走,那人三两步就追了上来。
陆浔之问得自然,“晚上吃什么了?”
“饭。”纪荷回答得简单。
她低头在玄关脱了衣服,然后去看自动喂食器里的粮还剩下多少。
() 而陆浔之去猫零食柜里拿冻干,走过去正要拿几l粒洒给猫吃,罐子就被突然站起来的纪荷给夺走。
他眸中泛起无奈,揉了下纪荷的脑袋,“你生我的气,但也不能饿着它俩,大白大橘多无辜。”
纪荷躲开他的手,淡道:“以后这些事我自己做。”
买了个自动喂食器就是不想陆浔之再喂猫了,他早已把大白大橘当成是自己养得了,分开的话纪荷真怕他会和她抢猫。
陆浔之隐隐察觉到纪荷忽然之间对他有了防备,这两天里也总是挂着显而易见的疏离感,看着她的侧脸,心口微微绞痛。
“纪荷。”此时的声音略微带了点哑,尾音如同碾的砂粒。
纪荷睫毛颤动了下,没吱声。
陆浔之也蹲下,直视她,“我知道自己犯了个很低级的错误,所以这个气你生多久我都甘心受着,但你能透露点弥补的方法吗,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起来。”
他甚至是宁愿纪荷能和他吵架,也不愿看着她冷冰冰视他为空气。
纪荷扭头看他,“没必要了。”
陆浔之心口一滞,“为什么?”
这个答案陆浔之很快就知晓了,第二天得知钱昭的公司被查封并永久停业的消息后,他提前回了家。
可迎接他的是一室的漆黑静谧,冷冷清清没有纪荷的气息,陆浔之只当是纪荷如往日那样晚归,但开灯后便马上察觉到了不对劲,眸子扫了圈客厅,然后走到猫屋里看,当看到里面大部分东西都不见了时,心倏地发紧。
站在原地,打开手机给纪荷打电话。
预料中的没接。
他没再打,只发消息说猫不见了,让她快些回来,或者她在哪,他去接。
猫到底哪里去了,陆浔之心里明白却又不想接受。
他在等待的同时,进了主卧,梳妆台和浴室的东西都少了很多,接着打开衣帽间的门,纪荷只拿了她带来的衣服,剩下的全是陆浔之给她买的。
手机很快来了消息,点进去看时,陆浔之指尖微不可察地抖了下。
纪荷:[猫在我这里,你去书房看看吧,我给你留了东西。]
陆浔之顿了下,往书房里走,在看见书桌上那一沓a4纸时,感到胸口传来无边的剧痛。
不用走近,一眼就能看清,纸张顶上的几l个大字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紧咬牙根,逼自己转身离开书房,就当是从未见过那份文件。
纪荷的电话在十分钟后打了进来,陆浔之把车靠边停,盯着屏幕许久后才按下接通。
她的声音没有了这几l天里的冷漠,恢复到了从前的清婉柔和:“看到了吗?夫妻一场,我希望我们能够和平分开,但和平与否这都取决于你,后天我的律师会代表我亲自去公司找你商量离婚的所有事宜,我爸妈这边我已经做好了工作,陆家那边就辛苦你了,宁教授...我会亲自给她打一通电话道歉,毕竟我们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
陆浔之眼睛里一片死寂,用了长久的沉默来确认纪荷的每一个字都不是在开玩笑。
他痛苦地闭了闭眼,呼吸时轻时重,缓声说:“我们,为什么要离婚?”
如果是因为钱昭的事而导致了这样的后果,他无法接受,不,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不会同意离婚。
纪荷无声留着泪,她始终是高估了自己,本以为能做到平静,脸上没有任何起伏地坚持说完一番话后,眼窝就开始发热,一眨眼,泪水便顺着脸颊决堤而落。
陆浔之听不到纪荷的回答,攥着方向盘的左手已经勒出了红痕,心理上喘不过气的疼使他感觉不到手上的痛,他努力地克制着眼睛里的酸意,牵强笑道:“说实话,距离我回家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快半个小时,我依然无法从你要和我离婚的难以置信中抽离出来,我们不是在闹矛盾吗,怎么会没有任何前兆的就走到了离婚这步,或者应该说只是你早已单方面做足了一切准备,今天只是来通知我一声是吗?”
律师,协议,甚至是父母都做好的思想工作,这得是多早前就开始有了离婚的想法。
他无法想通,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纪荷如此坚定地选择了离婚。
听筒那端还是没有丝毫声响,陆浔之嘴角泛着苦笑:“是因为这几l天的事吗?”
纪荷吞下喉咙里泛上的干涩与滚烫,努力克制着哽咽,说:“一部分。”
陆浔之顿了顿,温声问:“你在丰台是吗?我现在去找你,有什么事当面说。”
纪荷没有阻止他来,静静地坐在客厅里等待着门铃按响。
她也想问问陆浔之为什么如此善于伪装,直到现在还在假惺惺,她主动提出离婚的话他不就不用感到愧疚和有负担了吗,为什么他电话里的声音还听起来还那样痛苦。
门铃比纪荷预想的速度要快很多就响起,她把怀里的抱枕放下,情绪早已自我调节好,她完全不害怕面对陆浔之时会控制不住自己。
可门一开,她还未抬起眼睛,就被紧紧揽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中。
熟悉的气息将纪荷包裹得严严实实,那只宽大的掌心温柔地按在她的脑后。
她宁愿是吵架,也不要这样的温情。
“不要离婚,纪荷,收回你的决定,好不好?”
记忆里,纪荷从未听过陆浔之有这样低声下气几l乎是乞求的语气。
她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开始发颤,“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骗我,离婚这个事不是你先有想法的吗?”
陆浔之怔了下,有些不明白,低头捧着纪荷的脸,她的眼泪滴落在他的手掌中,一滴一滴如密密匝匝的细针刺向他的心脏。
他压抑着喉结翻滚的涩意,极其冷静地说:“和你结婚后,我就没有过要和你离婚的想法。”
“你说了......”纪荷通红的双眼死死瞪住他,逐字逐句地说出来,“中秋那天,三楼书房,你和妈的对话,我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