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站,是首站,有位置坐的。”
真小气,大晚上送快递还要我去搭公交车,顾永乐问经理要车费,经理说回来再报销,顾永乐说身上没带钱,没钱坐不了公交。
抠门经理这才不情不愿摸出来两个硬币递给顾永乐。
顾永乐抱着四方形纸盒子,站在公交站牌下候车,他想了很多种可能,这盒子里面到底会是什么,总不会是骨灰坛子之类的吧?
顿时寒毛直竖,不寒而栗了。
顾永乐看了看爪机屏幕,现在是晚上11点10分,距离12点还有50分钟,昌盛小区在第七个站点,时间应该是赶得及的。
他又等了一会儿,这时身旁刮起一阵凉飕飕的阴风,参杂着纸灰的味道,顾永乐当即打了个喷嚏。
转眼看时,还没看清眼前是啥景象,倒是先看见一团火了。
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奶奶正蹲在公路边烧纸钱呢,三更半夜的,看着还挺恐怖的。
顾永乐等着公交车,不一会儿郑植也过来了,见顾永乐在等公交车,跟顾永乐打声招呼。
“郑植,你这么晚了也去送快递啊?”
“是啊,大晚上的,阴森森的,还不是抠门经理,死活要我加班,这个月累死我了。”郑植抱怨道。
顾永乐还要说话,突然有人拉了下他的手臂。
低头看,就对上满脸褶皱的老奶奶,“嘿嘿,小伙子,有打火机不?我的打火机坏了,能借我不?我等下还你。”
顾永乐伸手摸摸裤袋,还真有个打火机,就给了老奶奶,跟她说打火机送她了,不用还。
“这可怎么行,要还滴,要还滴。”沙哑的声音听着人脊背发凉。
老奶奶走到火盘边蹲下,咔嚓咔嚓摁着打火机开关,明明打火机的火很大,可她还是点不着火盘里的纸钱。
“坏的。”老奶奶搁打火机到地上,又“咚咚咚”走到顾永乐身边拉他的衣角,“嘿嘿,小伙子,借奶奶我个打火机,等下还给你。”
顾永乐看了看被放在公路边的打火机,他走过去抓起打火机帮老奶奶点纸钱,伸手一抓,火盘里一堆水,纸钱都打湿了,能烧着才怪呢。
顾永乐跟老奶奶说纸钱湿了,打不着了。
老奶奶说,“打得着的,打得着的。”
她又蹲下身子,伸出枯瘦如干树枝的右手不停摁打火机开关,火束腾地升起来,“坏的,坏的,打不着。”
顾永乐:“……”
该不会是神经失常的吧?
恰好这时,有七八个穿着校服的女生走了过来,也站在站牌下等公交。
顾永乐见公交车远远开过来了,他要敢在12点前送快递到昌盛小区,就跟老奶奶说打火机没坏,是纸钱湿了,老奶奶你早点回家,买了新的干净的纸钱再来烧吧。
他站起身拔腿要走时,老奶奶忽的伸手抓住顾永乐的手,抓得牢牢的,顾永乐回过头看,老奶奶眯着眼说,“小伙子,你今晚很倒霉,就别坐公交车了,快回家吧。”
顾永乐拧拧眉心,心想老奶奶怎么知道他搭公交不是要回家的呢?
他又要问,微张着嘴,大街上哪里还有老奶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