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接着,他眉心微拧着转过头来,看了黎景一阵子,似是不确定一般地问:“你有没有搞错?”
听到姜佚明的疑问后,黎景怔了半秒。接着他用力摇了几下头,干痒的嗓子发出沙哑却坚定的声音。
“没有。我……我这次想得很清楚。”
姜佚明的哂笑僵在了脸上,最后,只留给黎景一个冰冷而玩味的眼神。
他转过头去,不再看黎景,而是向前探了探身子,随手拿起茶几上的烟盒,开开合合、不断把玩,然而却始终没有拿出烟来。
“你想得很清楚了?”姜佚明的手指顿住,继而指尖轻轻敲击着茶几,轻声问道。
“对,我想得很清楚了。”黎景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姜佚明轻飘飘的质疑中好似不值一提。
姜佚明挑了一下眉,像是嗤笑一般说:“你想清楚了,所以呢?”
他向后一仰,复又靠在了沙发上,微微侧过头,悠悠地说:“你想清楚了,就可以忽视自己说过的话,肆无忌惮、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我面前。你想清楚了,所以我受过的伤害就不值一提。你想清楚了,所以我就要无条件地答应和你重归于好。”
“是这样么?”
在说这些话时,姜佚明的语气并不重,就像在谈论无关紧要的天气,可他的眼神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发冰冷。
那尖锐而充满审视意味的目光,犹如一把把利剑,招招戳在黎景的心窝。
黎景低下头,他不敢再与姜佚明对视,洁白的牙齿用力咬在柔软的唇瓣上,留下一道又一道鲜红的痕迹。
姜佚明别开自己的脸,不去看黎景唇齿间刺目的殷红,而是淡淡说:“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容你,是因为我爱你。可是黎景,这个世界不是围着你转的。我愿意等你,但不想永远等下去了。”
“黎景,我承认,你说得话对我来说很有吸引力。但是我已经不敢相信了。”
说完这些,姜佚明站起身来。他居高临下地看了黎景一会儿,继而发出一声几乎低不可闻的喟叹。
他轻声说:“你走后,我没在三楼睡过。前几天保洁刚来打扫了卫生。时间不早了,早些上楼睡觉吧。”
说完,姜佚明头也不回地走向了电梯厅。
明明待在温暖舒适的房子里,黎景却忽然感觉好冷。他裹着毛毯,双臂抱在胸前,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他知道,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姜佚明的失望、嘲讽,甚至是反感,都是理所应当。他伤害了姜佚明太多太多,自然不能奢求轻易得到对方的原谅。
不过,既然他已经想清楚了,既然他已经把心意告诉了对方,那么从今往后,他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让姜佚明看到自己的用心和诚意。
只要姜佚明对自己还有感情,只要自己仍是他心中最特殊的那一个。
黎景擦了擦眼角,他抱着姜佚明的毛毯,朝电梯厅的方向走去。他没乘电梯,反而沿着楼梯,一路看着楼道中的布置缓缓向上走。
博古架上,依旧摆放着黎景喜欢的乐队的黑胶唱片,一如他第一次来到这里时。
抵达三楼后,黎景推开卧室的门。
透明玻璃做成的展示柜中,依然按次序摆放着姜佚明为黎景准备地礼物。十八岁的手机、十九岁的单反、二十岁的平安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