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上天也同样带走了他的。
“……”
猩红的血丝逐渐布满整个眼眶,踩过满地玻璃碎片,季源霖来到酒柜前,将拳头狠狠挥向了面前的柜门。
握紧的拳头距离玻璃柜门仅仅只剩下不到一公分的距离,他的动作却硬生生停在了半空。
就在刚才挥拳而出的时候,他透过玻璃柜门的反光,在裂成两半的相框里看到了一个东西。
缓缓垂下眼,他颤抖着手,弯下腰,将一个黑色的小物件从脚边的玻璃碎片中捡了起来。
——是一块薄薄的,不起眼的固态硬盘。
摊开掌心,盯着手中小巧的固态硬盘沉默半晌,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蓦地涌入脑海。貌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季源霖从喉中溢出了一句嘶哑至极的音节:“哈……”
“时添,你等着……”
眉心一点点舒展开来,他血红的双眼饱含兴奋,唇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我一定会再次得到你。”
我会让你回到我的身边,用余生渴求我的怀抱与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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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旧还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冬夜,也是白然回祁家前,两个人在公寓里吃的最后一顿晚餐。
那天晚上,白然特地说要亲自下厨,在街区的超市买了很多食材,尝试着做了一桌子的菜。他们在阳台上搭了一个小方桌,为了烘托烛光晚餐的气氛,还在餐桌上点燃了几根蜡烛。
他知道白然很快就要回祁家了,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了几个月,无论出于什么样的缘由,对于这个人,他内心深处还是抱有着一种复杂而又特殊的情感。
他和白然约过会、接过吻,甚至上过床,却都知道这样的相处模式并不是爱情,从严格意义上来讲,他们连炮|友都算不上。
后来,他在网上看到了一句话,才发现拿这句话来形容他们,实在是太贴切不过。
硬要说的话,只是两个覆水难收、抱团取暖的可怜人。
那天晚上,白然看起来特别开心,一直在边喝酒,边和自己有的没的聊着小时候的事情。直到用餐结束,隔着摇曳烛光,白然突然放下刀叉,用手撑住下巴,眯着眼半醉不醉地看他。
“阿霖,说吧。”
面上染了一层好看的红晕,白然耸了耸肩,微微歪过头,“还有什么想问我的?我保证,今天晚上一定知无不言。”
盯着桌对面微醺的青年,他沉思片刻,最后还是打破了沉默:“还是那个问题。”
“祁为琛想得到我的技术,所以才愿意给我注资,让我在美国开公司,搞研发,试图利用我的产品来击败竞争对手,实现利益最大化。”
“那你呢?”他沉沉发问,“你接近我,千方百计地假扮成时添,却一直在露出破绽,究竟有什么目的?”
听到他的话,白然翘起唇角,脸上露出一丝深意:“你醒了?不继续做你的美梦了?”
“……”
没理会白然话里暗藏的冷嘲热讽,他垂下眼,淡淡道,“小白,和你相处越久,我就越能清楚地意识到你不是他。我骗不了自己。”
用指尖在餐桌上画了一个圈,白然在烛光深处缓缓抬起眼,对着他轻轻抬了抬手指:“阿霖,坐着,别动。”
没等他有所反应,白然已经用双手撑着桌面,从座椅前站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