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静地问:“我们是什么关系?我是你的什么人?”
屋内忽然变得很安静,时间像是被一只大手攥紧了,浓稠到走得格外缓慢。江昀清近乎逃避地听着外面的雨声,觉得陆闻川离他很远。
他回答说:“我们是恋人。”
陆闻川便道:“那让我看看你,好吗?”
江昀清安静了几秒,听进去了,慢慢将手放了下来,露出了潮红的眼睛。
那是陆闻川从未见过的情态,胆怯、可怜、陷在热潮里的错乱,全都聚集在了这一张脸上,让他感受到了一种被信赖的错觉。
就好像他的确是江昀清值得袒露一切的人,没有任何隔阂,没有任何障碍,他们是最亲密的爱人,此生都不会分开。
陆闻川最终还是将手伸了下去。不确定是不是想到了那些画和照片,不想惹他生气,江昀清没有躲开,只是在手指张握造成的陌生触感里紧紧攥住了陆闻川的衣服。
他偏着脑袋,满脸紧张羞赧,完全不敢下视。唯一可以称得上慰藉的,是一个接一个落到他的肩头,以及那条自由伸展的金鱼上的吻。陆闻川在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不管江昀清是抱着什么想法跟他交往,陆闻川绝不会跟他谈盖着同一床棉被却只会聊天的柏拉图式恋爱。
江昀清想要拥抱或是陪伴,又或者什么别的东西,陆闻川不会吝啬,都能给他,可同时他也会让江昀清知道,自己是他亲口承认的爱人,会向他索吻,想跟他上.床。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太短,陆闻川理解江昀清的心情,他很尊重江昀清,可以等待,可以伪装成一个绅士,所有的步调都按江昀清希望的来。
他是抱着长长久久的态度对待这份感情的,因此不希望江昀清有任何不美好的体验。
陆闻川冲凉出来的时候,江昀清已经躺在他的床上睡着了,身体蜷缩着,背对着陆闻川侧躺,衬衣凌乱,薄被搭在腰间。
陆闻川走过去,抓住被角轻轻往上拉,盖到了江昀清的肩膀,然后直起身,借着昏黄的灯光,注视着对方的侧脸。
眼前的景象凑成了一幅不那么雅观的画,充盈着情色的气息,比江昀清对他的所有承诺都要令人心动。
他关了床头的灯,绕到另一侧躺下,床垫略微下陷,惊醒了昏昏睡着的人。
江昀清迷迷糊糊睁眼,头从枕头上抬起来,注视着他的轮廓,片刻后,又重新躺了回去,朝陆闻川这边挤了过来。
因为刚冲了澡,陆闻川皮肤还很凉,江昀清凑过来的时候感觉到了,睡意去了大半,窝在陆闻川怀里一言不发。
说来奇怪,江昀清并不是第一次谈恋爱,但面对陆闻川时,总没有陆闻川面对他那样游刃有余。
衬衣没遮住的胸膛贴着陆闻川,把那一部分皮肤烘得热热的。他小声问:“……需要我帮你吗?”
“不用。”陆闻川把他按住,被子往上拉,盖住了两个人,“睡吧。”
江昀清已经很多天没有睡过好觉了,从陆闻川打开画室的那扇门开始。
那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和陆闻川这场恋情的草率和鲁莽。他用亲身经历证实了周逾安说法的错误,新欢并没有让他放下,只是让他变得更加纠结和摇摆不定。
但陆闻川无疑是带给他希望的那个人,能带着他在不确定的困境里一步一步走出来。和陆闻川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是他最轻松的日子,而被陆闻川拒绝又是一件很难让人接受的事。
所以在收到陆闻川拒绝见面的信息的那一刻,江昀清变得异常沮丧,因此他找去了酒吧,又找来了南清,带着一贯消极的情绪又一次出现在了陆闻川面前。
所幸陆闻川并没有指责他些什么,他所有的压抑和烦闷都在饭桌下被陆闻川握住手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他觉得陆闻川真的很有魔力,能把他的一切不快都驱赶殆尽。
于是,他接受了陆闻川的吻,希望陆闻川的快乐也能分给他一点。
这场持续了一周的冷战因为江昀清的到来彻底宣告结束,纵使从始至终两人都没有开诚布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