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薄林头也不转:“嗯?”
温伏:“你怎么知道?”
“家里窗户可以看到街角的蛋糕店。”费薄林面无波澜地炒菜,语调在抽油烟机的响声中平静如水,“下次回家的时候不要跑那么快。”
“……哦。”
温伏掉头往回走,边走边嘀咕:“我以为你忘了。”
毕竟今天一整天,费薄林没有任何想起自己生日的迹象。
他像往常一样起床、做饭、看店和回家,一天二十四小时,没有一分钟做出多余的举动。
此刻,费薄林盛菜的手此时无声一顿。
温伏不知是否是错觉,他似乎听见费薄林小声说了句:“我也以为。”
“什么?”他转头问。
“没什么。”费薄林端着菜走出来,经过温伏身边时本想摸摸温伏的头,抬手时想起自己才从厨房里出来,遂又作罢,只说,“过来吃饭。”
他放下菜时瞥了一眼蛋糕盒子。
透明的,一眼可以看见里面的蛋糕。
下一秒,他把目光转回桌上,温伏蹭的从凳子上起来把蛋糕盒子抓过去,伸手就要打开。
“做什么?”费薄林阻止他,“吃完饭再吃。”
温伏:“可是你现在就想吃。”
费薄林:“我没有。”
温伏又眨了一下眼。
他的视线在费薄林脸上逡巡了一会儿,判定道:“薄哥想吃。”
费薄林:“薄哥不想。”
温伏:“薄哥就是想。”
“薄哥不……算了。”
费薄林像是把自己说生气了,他松开温伏的手,缓缓坐下,别开目光:“你想吃就开吧。”
温伏不解地瞅瞅他——分明是他自己想吃。
不过他小猫不记大人过,一心低头拆蛋糕。
而旁边,吃饭之事暂缓,费薄林竟一时感到无所适从,双手放在膝盖上微微握紧,刻意地不去看温伏和他手里的蛋糕。
太久没过生日,如今乍然过起来,他倒像个误入这场庆祝的外来客一般不知所措,仿佛过起生日就犯起了错,对不起两年前千里迢迢传来的母亲的死讯,也对不起那个夏天灰蒙蒙的自己。
他本打算像前两年一样,强迫自己什么也不去想,像以前一样按部就班地过完这一天,没有意外今年也能演得让自己都觉得他真的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可人非圣贤,没哪个十八岁的少年会忘记如此有意义的时间点。
他让温伏想吃就开,温伏才懒得一次又一次揭穿他,顺着他的话打开了蛋糕盒。
“我昨天梦见了妈妈。”温伏边开边瞅了他一眼。
费薄林状若无意地将目光扫过缓缓打开的蛋糕盒:“谁的妈妈?”
“都有。”温伏插上蜡烛,把蛋糕推到他眼前,“她们说,今天要一起好好过生日。”
“真的?”费薄林问。
温伏点点头:“我又不会说谎。”
偶尔说说也没关系。
他指着蛋糕上的灰色小鸟说:“所以这是我。”
又指着后面的天空:“这是你。”
“鸟在天上,”温伏凑得离蛋糕太近,奶油香味钻到鼻子里,他咽了口口水,才接着说,“我们一直在一起。”
窗外又在吹风,落下的树叶摇得哗哗响。
插好数字“18”的蜡烛蛋糕转向费薄林,两个人对上视线,面面相觑。
温伏对过生日这等流程没有经验。
他问:“接下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