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睡眠质量好(),通常一夜无梦。
但最近?()?『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他总是做梦,梦里还有一个陌生男人。
现实中,他的眼睛瞧不见,梦境中自然也是如此。
在茫茫一片黑中,周围是鬼哭狼嚎般的幽幽怪叫。
虞藻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
一做梦,就去找这个陌生男人的习惯。
他胆子小,生怕被这些奇奇怪怪的精怪鬼魂一样的东西缠上。
见到男人,他迫不及待地把自己挂在男人身上,手脚并用地缠住男人腰身与脖子,像小挂件似的。
男人性子沉冷,似乎还有点桀骜与拽酷。
通常情况下,他都不会说话。
但也不会拒绝。
而是任由虞藻扒拉着他不放,跟只粘人的小猫一样。
再次进入梦境,听见熟悉的声音,虞藻毫不犹豫去寻找熟悉的身影。
通常来说,这个人会在他身边不远处等待。
也的确是不远处,一般需要他转个身又或是抬个手臂,触手可得的位置。
但今天,虞藻还没有行动,便听到步履紊乱的声响。
没等他反应过来,他被迎面搂着腰提抱起来、拥入怀中。
脚后跟高高离开地面,只有脚尖瑟瑟发抖地点着地。
他小脸迷茫,稍微挣了挣,却没挣开。
男人抱得很用力。
力道大到几乎要将他揉进怀抱里。可能因为情绪激动,又似乎害怕与虞藻分离,故而大掌牢牢收紧紧抱着他,几乎是狠狠揉抓着。
无边的黑暗中,骨骼分明的、富有力量感的大掌深陷其中,因为抱得过分用力,薄薄布料下的白软肌肤,浮起一层淡淡的薄粉。
仿佛一团雪白蓬松的、里面还有甜口夹心的雪媚娘尖端,被涂上一层粉红奶油。
虞藻几乎要站不住脚,他被抱抓得小脸发懵,继而飘起一层红。
眼睛逐渐被洇湿,他支吾道:“你、你干什么呀……”
又不是不给抱……
怎么这么用力。
都要被揉坏了……
虞藻小声嘀咕。
冰冷的气息与触感,随着男人埋进颈窝,迅速扩散开来。
虞藻最难忍受的就是男人身上的凉意,太冰了。
他惊慌失措地想要后退。
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如烟熏火燎过一般嘶哑,裹挟浓烈的思念:“小藻……我的小藻。”
上挑的眼睛因睁大而显得有几分圆润无辜。
虞藻惊讶地分开唇。
怎么会是……陈迟的声音?
没等虞藻追问,四周变得扭曲,他瞬间坐直身,呆呆愣愣地、眼睛无神地望着一个方向。
门口
() 传来“咚”的声响!且还在继续。
正是将他吵醒的声音。
……
一群男人在争抢喊虞藻起床的名额。
门口四个男人,都换了一身新衣裳,碰巧的是,竟然都是小寡夫的亡夫的衣裳。
他们用统一的洗衣液洗了一次衣服,再次烘干,迫不及待地换上。
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成为小寡夫的新欢。
齐煜明寸步不让:“还是我来喊小藻哥哥吧。这段时间都是我喊他起床,我了解他的脾气。”
岂止是了解虞藻的脾气,更是把亡夫的一些习惯打探得一清二楚。
比如亡夫平时用什么洗护用品,他都买了一套,还偷了老实人的衣服,买了同款物品,一些日常小习惯,他也学了个七七八八。
若是将声线模仿的本事再练一练,齐煜明往小寡夫面前一站,小寡夫都不会知晓,眼前的人不是他的老公。
封景笑吟吟道:“还是我来吧。这段时间都是你照顾他,他想必已经厌倦了你。人都喜新厌旧,需要一些新的感受新的体验,而这些新的刺激,还是由我来给吧。”
薄寒不动声色地插/话:“要不还是我来?顺便我给小藻的手机装个软件,屏蔽掉有关陈迟的新闻。你们放心,我是正人君子,除了装软件、喊他起床,我什么都不干。”
封洋在角落里默默无声,却也很老实地换上了老实人同款洗衣液的衣服。
一片寂静后,他道:“如果真定不下人选,我来也可以。”
他语气淡淡,“我只是想快点开饭,没别的想法。”
一开始,他们还挺有礼貌。
绅士地协商该谁来,列出的理由有理有据,展示自己优势。
到了后来,言简意赅。
“我来。”
“凭什么不是我来?”
再到后来。
他们笑意收敛,针锋相对,气氛箭弩拔张。
不知道是谁先撞了下对方的肩膀,战火一触即发。
竟然还打起来了。
封景早就看齐煜明不爽了,他当即给了他一拳,语气发狠:“我说我来,你没听懂人话?”
齐煜明不甘落后,回了一拳:“凭什么你来?我先来的!”
他们你一拳我一拳,打得不可开交。
本来打算劝架的薄寒和封洋,莫名其妙挨了一拳,最后火直往头顶冒,也加入了战斗。
“砰”“咚”“哐——!”
碰撞声不绝,他们不小心撞倒一旁的物品。
巨大声响,让他们面色惨白。
糟糕。
动静有点大了……
虞藻会不会被吵醒?
他们谁都不敢乱动,站在原地屏息凝神,如临大敌般看向小寡夫的房间。
果不其然,房门被怒气冲冲地从内打开。
一只细细白白的手搭在门框上,因手指摁得用力,绷出淡淡的
月牙白。
虞藻紧绷着粉扑扑的小脸,处在起床气的愠怒边缘:“吵什么吵?!你——”
他原本想点名道姓地骂。
但他突然发现,眼前的几个人……身上味道,怎么都一样啊?
虞藻愣了愣,他试探性地喊了声:“老公?”
房间内四个人,竟同时朝他走近一步,并迫不及待地应了声。
“哎。”
虞藻懵了。
双手捂住耳朵,晃了晃小脑袋。
再度回神,他睁大眼睛,头顶有几根碎发胡乱翘起。
是错觉吗?
他刚刚喊了声“老公”,竟然听到了重叠的声音?
就像有多个人在同时应答。
莫非是他还没睡醒,出现幻觉了?
虞藻再次摇了摇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一双小手揉了揉自己的面颊,将脸肉挤得有些变形鼓出。
好,这下应该清醒了。
也不会出现幻觉,不会幻听了。
右手扒拉门框,虞藻的胸脯紧紧贴在上头,微微探出半个凌乱蓬松的脑袋,像一只怯生生却又充满好奇心的小猫。
存在试探的想法,再次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老公?”
但这一次,几个男人害怕发生与之前一样的状况。
无人敢出声。
四人默契到了一种诡异的程度。
之前一起应答,这次无人应答。
虞藻翘起长长的眼睫,微微歪了歪头。
什么情况?
强光照耀下,虞藻能够隐约看到许些身形轮廓。
而摆在面前的几个男人的身形,竟然相差无几。
虞藻的眼睛看不见,分辨人多数靠嗅觉与听觉,又或是直觉。
但这些都不是很准。他虽然灵敏,但也不至于分辨得这么细微。
所以通常要借助身体接触,加以分辨。
但这个办法不可取,总不能遇到个人就进行肢体接触。
虞藻面庞严肃,眉心微微拧起,很认真地嗅着。
得出来的结论毫无变化。
一样的味道。
一样的洗衣液,一样的味道。
神色愈发迷茫,这段时间,他的各种迷惑不解,全部摆在脸上。
四个男人敏锐地察觉到一件事。
在他们不出声、也没有肢体触碰的情况下,虞藻好像根本分不清,眼前的一群男人,到底谁才是他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