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江然低低地笑出了声,他字里行间的讽刺对着席秉渊,也对着自己。
席秉渊看着江然的神情含着几分复杂,也含着几分无奈:“……江然,指责我可以,你不必妄自菲薄。”
江然忽然情绪上头说些中伤自己的话术,席秉渊虽感到不适?,但也能够包容对方,毕竟是个病患……毕竟……对方的病症与自己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
江然不愿注视席秉渊那双似乎海纳百川一般包容的深邃的灰眸,他撇开眼:“……反正……反正你可以不用管我。”
席秉渊不言,半垂着眼睑,觉得此刻的江然像个闹脾气的孩子,令他好气又好笑。
他揉揉额角,放缓了语气哄人:“江然,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了,成熟一点,好吗。”
“……谁在和你闹脾气……”江然对席秉渊的说辞嗤之以鼻,他皱起眉,“别太看得起自己。”
更像个孩子了。
还是龇牙故作凶狠的那种。
席秉渊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他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哄过小孩了:“当然……我是没什么立场……但是你首先要保证自己的身体,对自己负责,不是吗?”
江然:“……”这是什么语气。
“但是在我的面前,我不会放任你伤害自己。”席秉渊顿了一下正色道,继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我是你的Alpha,这是你说的。”
虽然后半句话里带着几分玩味。
敛去了那两分玩笑后,席秉渊用平静的目光注视着江然,他知道江然此刻需要的是安抚,是肯定。
这样应激一般的自我保护式的反击,他是懂的。
只是那时候他还小,没有人能够给予他帮助。
而现在……他的确是想帮帮江然的。
江然冷不丁被他用那样的眼神盯着,心里怵了一下。
他不敢看那样的目光。
他宁愿席秉渊对他恶语相向,他也不想看他那样平淡的怜惜。
……
席秉渊……
你不要给我希望。
江然垂下眸,不再去看席秉渊的目光,图让自己看上去从容一点。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很轻很倦地说道:“……没关系……我死不了……”
“江然。”席秉渊摆正了脸色,眸中染上几分厉意,一字一顿道,“你不能一副对自己都这么无所谓的态度。”
他看着偏过头去不想再搭理他的江然,欲言又止。
他想到了方才医生的说辞。
当他拿着江然的临时病例走进医生诊室的时候,那医生看见他,连眼睛都跟着亮了一下。
席秉渊感到一阵莫名。
“你是……江然的家属?”
“是。”
“是这么个情况……”医生停顿了一下,“江先生有点特殊。”
席秉渊撩起眼皮看他一眼,没作声,只觉得医生的表情有点耐人寻味。
“你是他的Alpha吧?”
“是。”
“标记过?”
“算……是?”Alpha和Beta从本质上来说是不能标记的,但是他也的确在易感期咬过江然一口。
“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