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江然眼中还带着几分独属于梦醒时分的懵懂,他迟迟地意识到席秉渊在给他上药的动作,他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继而像是才回过神一般卸下了身上防御与警惕的动作,懒懒地躺下去,再度闭上了疲倦的眼。
像是一只嗜睡的兽类,在心安处的安眠。
“……有点凉。”
他的声音闷在被子里显得不甚明晰,夹杂着几分嗓音过度使用后的沙哑。
“……嗯,你忍忍。”席秉渊没有反驳,只是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一切尽在无声之中。
谁也没有先开口。
其实席秉渊几度想要开口,他昨晚处于忽而到来的易感期,头脑是不够清醒的,他依稀记得一开始好像是江然主动的,但他不明白——
或许他也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明明深知江然对他的的心意,也在那时做出了此生仅此一次的不理智决定——把戒指交给了江然。
他是那个自作主张给江然许诺未来的人,又是那个事到如今率先想要后悔的人。
他知道他如今临阵脱逃一般的退却很可耻——但他们两个之中总该有一个清醒的人吧?
总要有一个站出来及时止损的人吧……
江然向他走了九十九步。
他也在感性的控制下无法自制地爱上了江然,但他明明应该向后退一步的。
而不是向前一步,让这个错误延续,让一场感性的碰撞最终无法收场,让江然在余生里还要受这些本与他无关的痛苦。
席秉渊手上动作一顿。
半梦半醒的江然看起来异常柔软,看着这样的江然,席秉渊感到自己心里好像陷下去了一块。
“席秉渊……”江然忽而微微仰头轻唤一声。
清洌的嗓音伴着低哑,如添了冰薄荷的温酒,如江然清润如雪的气质。
但席秉渊此刻无暇顾及。
“席秉渊?”见他没反应,江然皱起眉头,又叫他一声。
“?”席秉渊回过神。
“你……”抬眸见席秉渊面上复杂的表情,江然张开的口顿住,欲言又止。
他现在倒是完全没了昨日的怒气。
像一只被放了气的气球。
“怎么了?”席秉渊却以为是他不舒服,面上一转关切的神情,主动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头,问道,“是哪里不舒服?”
江然望着他面上不似有假的关切,犹豫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
他当然不舒服。
虽然昨晚是他主动招惹的席秉渊,但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地演变成一场令他身心俱痛的性事——自己和席秉渊在这事上似乎永远合不了拍……不论做多少次,他都觉得尺寸不合。席秉渊是个顶级Alpha,在这方面的需求应当比起普通Alpha更加旺盛,但是自己身为一个硬邦邦的Beta的确无法很好满足他……
而且那一句神智不清之际吐露的“你不是Omega”,真的横亘在他的心头,如一根刺,稍微一动就会牵连出锥心刺骨的痛。
“……没有不舒服。”江然垂眸,微微抿唇忍下身体处传来的阵阵钝痛,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