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闻言蹙了蹙眉,沉默了半晌。
他不否认他在内心深处其实是一个很传统的人,他自己的童年虽然完整,但并不愉快,所以出于一些莫名执着的弥补心理,他是希望自己能够给江楼一个完整且幸福快乐的童年的。
只是从一开始,他就不是一个完美的父亲,他甚至无法给他带去一个完整的家庭,所以他坦言自己成为不了江楼的父亲。
但是他还是在尽力弥补江楼生活中的缺憾的。
他没有回复席秉渊没头没尾的定论。
他听出来了,席秉渊的意思是在向他服软,是想与他复合。
但是席秉渊,为什么不直接说清楚呢,你该知道的,我不会再低头了,我不会再放任自己的自尊被碾碎了。
这次该你,有求于我了。
于是江然眨了眨眼,或许是想激一激Alpha,又或许是想激一激自己:
“我知道你在国外的这段时间很忙,忙到身边没有别人。”江然垂着眼,让席秉渊看不清其中蕴藏的情感, “同样的,这些年我接手望江之后也才刚做出来些成绩,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放在感情上。”
“其实我觉得我们各自保持这样的状态也挺好的。”
“毕竟当时,是我家里的问题,让你娶我……”
“江然。”席秉渊语气严肃地打断江然仿佛自言自语的输出,“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愿意在我面前说句实话么。”
这样回避的目光,这样一句真话也不肯说,一点弱也不肯示的模样。
太熟悉了。
他们不该回到这样的状态。
“我们很相似,我们都懂得彼此,你知道我懂你的想法。”
江然怔住,席秉渊在很久以前他们还在做夫妻的时候就很少与他说重话,今日这状态着实很罕见。
既无奈,又沉重。
见江然有些愣神的模样,席秉渊无奈地放缓了语调,他安抚着,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道:“江然,其实我们一直都很合适做一对长相厮守的夫妻,不是么。”
“我知道你心有介怀。”
“我会好好解释清楚,我会努力,给你安全感。”
席秉渊定定凝视着他:“所以这次换我,认真的追求你,好吗?”
江然骤然抓紧了手心,他的手有点抖,记忆在水深的地方逐渐浮上面来——三年以前,历历在目的那些不安的回忆。
江然:“……”
“如果我让你滚呢?”他皱起眉,忍着颤抖之意,抬眸道。
席秉渊却笑了:“我才不滚,好不容易再见到你,不能再让你跑了。”
虽然不太满意席秉渊这听来像是哪本二流霸总小说里摘录的话,但在意识到自己心口不一的狠话在事实上的确与逃避没什么差别后,江然欲言又止,终究垂下来眸,缄口不言。
席秉渊见状才从缓缓地卸下周身紧绷的力道,他的目光缱绻温柔地落在江然的面上,一遍又一遍地描摹。
良久,他才轻声开口:“江然,我在德国,在夜里,总是做同一个梦。”
“……哈?”
“我梦到你跟别人结婚了。”席秉渊顿了几秒后忽而笑了。
“……毛病。”
江然皱着眉瞪了他一眼,那双眸子里没有真实的怒意,似乎只是觉得荒谬——席秉渊比谁都清楚他们在法律上还没有离婚,于是他好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