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之乐继续响起。
因伏危入了太守的眼,引得别人上来与他结交,向他敬酒。
一杯接着一杯的酒水灌入伏危的腹中。
身边的舞姬原本不希望这残腿的人赢得比试,可待看清这郎君俊美的容貌,还有那射箭的英姿后,瞬间看上了这俊俏郎君的皮囊。
可她看上了这郎君,奈何这郎君愣是一眼都不瞧自己。
*
风寒月冷,夜色深重。
虞滢把重新整理过的铜板都放好了,而后等到呵欠连连,也没等到伏危回来。
在这种宴席上,定然会有不少人去为难他,虽知他能应对,但肯定会吃上一些苦头。
想到这处,虞滢免不得担忧伏危。
不知等了多久,她似乎听见外院有细微的马蹄声传来,困意顿时消散,她下床穿上便鞋,再取来把衣架上的外衣穿上。
略一整理头发后,才提着油灯去打开房门。
外边只有微弱的光亮,虞滢走到屋外,往小院的拱门望去。
不多时,她看见拱门处的地面有微弱光亮洒落。
片刻后,就见小衙差提着灯笼,霍衙差推着醉醺醺的伏危从拱门而入,走过天井。
虞滢走了过去,看向靠在椅背上有些神志不清的伏危。
伏危抬眸看向虞滢时,许是酒喝多了,双眼似乎有一层朦胧水雾,眼角也泛着稍许的红意。
他朝着虞滢一笑,唇红齿白,好一个俊美的翩翩公子。
望见这般美色,虞滢心头早已经撞死了好几头小鹿。
“余娘子?”
霍衙差喊她。
虞滢被喊回神,随而问:“这是怎么了?”
霍衙差道:“今日有其他县的幕僚挑衅伏先生比箭术,伏先生赢了那幕僚,得太守大人夸赞,其他人上前敬酒结交,伏先生便把所有的酒都喝了。”
虞滢闻言,眉头微蹙,但还是忙道:“先把他推进屋中再说。”
霍衙差把伏危推到屋前,然后和小衙差连着伏危与素舆一同抬入屋中。
二人再合力把伏危放到了床上。
好在伏危不发酒疯,喝醉后也是安安静静的,期间都很是配合。
把人安顿好后,霍衙差让小衙差去烧水。
虞滢与霍衙差道:“我来照顾就好,霍衙差就先回去休息吧。”
霍衙差点了头,然后离去。
房门阖上,虞滢把放在小陶炉子上面温着的茶壶取下,倒了一杯热茶后,忙走到床边。
这时伏危已然坐了起来,他转头看向走来的虞滢,顿时笑意粲然,温柔地唤:“阿滢。”
虞滢:……
醉酒后的伏危,有些酥人,更是让她略招架不了。
虞滢轻咳了一声,然后把热茶喂到他的嘴边,温声道:“你醉了,先喝一口热茶缓一缓。”
伏危很是听话地张口含住杯沿,浅抿茶水。
这样的伏危,虽醉,但同时也保持着两分清醒,保持着理智。
起码他还知道自己不能暴露双腿未残的事实,也不能在外人面前暴露虞滢的身份,更不能在外人面前唤她“阿滢。”
因靠近伏危,虞滢嗅到了不怎么好闻的酒气,酒气中还伴随着若有若无的脂粉香味。
眸色微微一眯,虽然疑惑是从何而来的脂粉香气,但虞滢也没有怀疑什么。
毕竟,以伏危的为人,她相信他不会胡来。
一杯水喂完,虞滢正要转身把杯子放回去,但随即却被拉住了手腕。
她转头望回去,就见伏危从怀中拿出了一支金灿灿的金簪,递给她。
……?!
虞滢惊愕地望着金簪,再抬起惊讶的目光看向脸上带着笑的伏危:“怎么来的?”
“给你赢的,别人戴过,不要戴,你直接拿去换银子。”
虞滢想起方才霍衙差说他与人比试箭术胜出的事,这才反应过来金簪是靠正当手段得来的,她也松了一口气。
她看了眼金簪,虽然动心,但还是说:“你还是留着吧,用来做以后的花销也好。”
伏危却是不肯松开她的手,坚持道:“这是给你的家用,你拿去换银子,然后去租更好的院子,你与大兄他们也可一同搬到玉县来。”
虞滢见他不肯松手,而且想到他这样也不好去换银子。想着等换回银子后,再把银子给他,她便把金簪接到手中。
金簪到手,虞滢掂量了一下,不到一两重的金子。
一两金子虽是十两银子,但因这金簪的样式好,估计能换得十五两到二十两区间的银子。
伏危这一场箭术比试,赚了一小笔钱,是意外之喜。
虞滢接过了金簪,对他笑道:“金簪我收下了,你也可以放手了。”
谁知虞滢松懈之时,他不但没有松手,反倒蓦然用力,径自把虞滢拉了过来。
虞滢不察,顿时被他拉了过去。一个踉跄,直接扑倒,撞入了他的怀中。
手中的杯盏也随之滚落到了床榻里侧。
随而,伏危的手臂环住了怀中的虞滢,低头埋到了她的颈窝处。
虞滢心跳顿时乱颤,语气微惊:“伏危,你做什么?!”
伏危收紧手臂,在她的耳边低声呢喃:“阿滢你莫动,就让我这样抱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