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可以呼吸的周娘子呼出了一口气,念道:“瞧把你给高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今日捡了金子呢。”
周知县笑了:“还真是捡了金子,但不是我捡到的,是那伏危捡了!”
周娘子疑惑道:“怎么回事?”
周知县把一旁揉着眼的儿子抱入怀中,说道:“武安县那老头想要看我,看玉县的笑话,特意让他的幕僚为难伏危,在大庭广之下想借羞辱伏危来羞辱我,不成想反倒被伏危用实力羞辱了回去,到最后连太守都夸赞了伏危。”
武安县与玉县是临县,素来不和。
但碍于那武安县的知县做了十数年的知县,比起他这个不过才到苍梧郡年的
() 知县来说,太守会偏向谁,不言而喻。
今日一出,周知县算是出了一口气。
兴奋劲过后,仅仅五分醉的周知县收敛醉意,轻拍着儿子的后背,说道:“趁着郡太守心情好,伏危竟敢提议让我去求太守,让其减免玉县明年成的赋税,再承诺后年如数交付。”
每年玉县的税收是最晚交上去的,而且也是最差的。
若能减免成赋税,今年也能让人缓一口气。
周娘子一愣:“你去了?”
周知县:“这么好的机会,我自然是去的,我们玉县每年都会缺少两成,成也不算过分,太守埋汰了我几句,但到底是同意了。”
周娘子闻言,不禁笑道:“看来你确实是要重用那伏小郎君。”
周知县点了点头:“他是有些本事的,起码比在玉县闭塞了年的我等来说,他知道更多。”
武陵郡到底是上郡,消息远比这偏远的苍梧郡要来得灵通,朝中之事也比他们了解得多。
周娘子想了想,沉吟道:“你若重用那伏小郎君,我便多帮他娘子多一些。”
“也行。”
聊了一会,周娘子忽然想起:“今日那伏小郎君出了风头,曾与他被抱错的那位,会不会因此知晓伏小郎君在你底下做事,从而针对你?”
周知县呼了一口气,道:“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不过我本就是苍梧郡的知县,归沈太守所管,再者伏危若能得沈太守赏识,也会被太守归为自己人。到时即便那人知道伏危为我做事,可只要那武陵郡太守没有出面,那人一出手,便是越界动沈太守的人。”
顿了一下,又道:“因苍梧郡是下郡,沈太守得敬着武陵郡太守,但即便如此,可沈郡守不作为这么多年还没有被革职,显然朝中有人撑着腰。”
“哪怕就是武陵郡太守要出手,也会思,更别说只是区区一个没有官职,只有太守之子名头的人,他还不够格和沈太守叫嚣的。”
说到这,周知县这才反应过来为何今日伏危要闹得如此大。
今晚第一箭的失利或许也有猫腻,毕竟就后边四箭全中靶心的情况下,怎么都不会在环之处。
看来失利是真,但有意拉大偏差,让人顿失兴趣之时,随后又以一箭中靶心来调动众人情绪,让这场比试更加精彩。
推测过后,全然都能说得通,周知县顿时恍然大笑:“这伏危,还真有几把刷子!”
总归这最后得利的是他,是玉县,无论这一场比试是不是伏危的谋算,管他的呢!
*
这一晚,伏危一夜好梦。
翌日,虞滢因要去买做口脂的材料,所以早早就起来了。
伏危醒来时,床侧已经无人。
他按着额头坐起,宿醉之后,头痛欲裂。
此时,房门由外推开。
他抬眼看去,是端着托盘进来的虞滢。
虞滢见他醒了,把房门阖上后转身走去:“你昨夜
喝得那般醉,早间起来肯定会头疼,所以我给你煮了醒酒汤。”
她走到床边时,伏危把醒酒汤端走,因宿醉尚未清醒,嗓音沙哑的问她:“我昨夜可有失言失行?”
虞滢想起昨晚自己一时冲动先亲了他,接着他又亲了回来的事,顿觉脸颊发烫得厉害。
“没有!”
她说得太过斩钉截铁,让伏危起疑地望向她。
在伏危望来时,虞滢忙转身去拿起桌面上备好的篮子,说道:“我今日还有事要忙,但因给你煮解酒汤而晚了,时下也没有时间与你多言,我就先走了。”
说罢,不等伏危说话,径直朝着房门走去。
开门,出去,关门,个动作几乎一气呵成。
伏危……
总觉得好似哪里不对劲。
他浅蹙眉头收回目光,低下头饮解酒汤。
就在一口解酒汤入口时,忽然脑海中闪现了昨晚各种记忆。
他拥着她。
她亲他。
他又亲回她。
滚烫的解酒汤烫了嘴,让伏危瞬间回神。
那透红的双耳不知是被烫红的,还是因想起的昨晚那一幕幕而红的。
伏危把解酒汤放下,随而缓缓抬起手,指腹放在了唇上。
隐约记得昨夜她轻啄来的触感,还有……她留下的余香。
伏危往后靠向床凭,原本放在唇上的手往上抬。
整个手掌遮掩住上半张脸,遮住了双眸,可嘴角却还是不可抑制地缓缓上扬。
唇畔的笑意逐渐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