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地对视着,男人才在他坚决而厌恶的视线中感受到有一丝不对劲,然后渐渐变了脸色。
郁风峣收了笑意,目不转睛地将他锁住,“我当然记得,宝贝恨我,恨不得我现在就死。”
徐楚宁却好像抓住了他情绪中的漏洞,一下子撕开脸面:“你真的记得吗?还是说你其实并不想承认,不想承认自己养的狗现在开始噬主了,觉得很没面子吧?”
徐楚宁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是轻松的,轻松得有点冷血,眼睛里甚至浮起亮晶晶的色彩,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可疑的笑意。
男人落在他脸上的目光凝固了,出现了一丝裂痕,向来游刃有余,从容不迫的神态中,也变得有些防御的攻击性。
注意到他细微的神色变化,徐楚宁心里突然生出一种爽快的感觉。
原来讽刺别人这么爽,他该早点跟郁风峣这么学的。
眼睫垂了下来,落在徐楚宁刚扎完针还贴着医用棉的手上,他皮肤很白,昨夜又受了寒,皮肤下面紫蓝色的血管变得尤为清晰,扎过针后,周围的皮肤就染上了病态的红。
郁风峣注视着他,目光变得温和,“宝贝,不如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徐楚宁也不藏着掖着,眼神空洞了一下,然后又飞快聚焦,十分平静的说,“让我回去看我妈,我就留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了。”
“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吗?”郁风峣微微皱眉。
“我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徐楚宁咽了咽口水,唇角抽搐,似乎说出这些话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心力,他闭了闭眼,尽量用自然的语气说,“只要你答应我能回去看我的妈妈,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想要我的自由,那你就锁着我,你想要我的忠诚,我就当你的狗,你想要我当你的玩具,我就当你的玩具,从今天开始,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再反抗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你让我回去看她。”
病房里沉默下去,静得连呼吸都显得吵闹。
许久,郁风峣才慢慢开口,“那如果我不呢?”
“你会的。”
“为什么。”
“因为你爱我。”
男人眼神变了一下,闪烁一瞬,而后又重新变得波澜不惊。
徐楚宁僵硬地与他对视,手却不自觉地攥紧,发抖。
郁风峣闲适看着他,许久,才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徐楚宁皱眉。
“笑你可爱。”郁风峣微微垂着头,笑够了,才伸手拽了两下自己手上的绷带,不紧不慢地说:“你妈没事,就是你父亲的几个兄弟,最近在跳,已经想办法拦住了,你妈可以清净一段时间,估计过两天就会给你打电话。”
徐楚宁微微睁大眼,很快恢复正常,低头“嗯”了一声,说:“谢谢了。”
“不客气。”郁风峣坐在椅子上动了一下。
徐楚宁看他一动,以为他要走,急忙喊住他,“那你、你答应我了吗?”
“看样子宝贝也没那么自信嘛。”男人把他惹急了,又忍不住轻笑,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原来是色厉内荏的纸小狗。”
徐楚宁瞪着他,牙都快咬碎了,紧紧攥着被单。
“跟人谈判的时候最忌讳露怯,哪怕你一无所有,也不要让对方看出来。”郁风峣耐心地教他,轻轻瞥了一眼他的手,“既然你都打算捏着对方的软肋来威胁,自己就不要手抖了,就算一定要抖,放在身后抖。”
徐楚宁低着头,不说话,眼睛都红了,默不作声地将自己的手藏进被子里。
他本来就没什么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