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息的时间,战局扭转,魔修一死一逃,只留安无雪裴千还有姜轻在原地,第一城再度继续崩塌。
“宿雪,你怎么会入观叶阵?而且——你居然渡劫期了!??”
安无雪脚尖点地,几步飞至姜轻身边:“姜道友,此事说来话长,还有方才魔修之事,先都容后再议。你受伤不轻,先行疗伤一下。”
他掏了掏灵囊,发现自己灵囊中正好有渡劫修士用的灵药。
这好像还是前几日谢折风给他的,落月峰供奉给出寒仙尊的灵丹妙药,药力应当不差。
他递给姜轻,又控制灵力,助姜轻疗伤。
灵药覆上,姜轻身上几处剑痕果然迅速愈合,只是他脸色依然苍白得很,外伤虽愈,内伤却需要慢慢来。
裴千喊道:“姜先生。”
安无雪有些意外:“先生?”
“姜先生是胎灵之体,擅长世间因果,我在第一城之时,因一些阵法需卜算之道,从姜先生这学了些东西。虽然算不上我的师父,但也是传我道者,我喊他一声先生不为过。”
姜轻似是有些无奈:“一点卜算因果之道而已,根本不能算传道受业。”
裴千对姜轻说:“你法袍都破了,怎么不一起换一件?”
“说来惭愧,我被魔修追杀许久,灵囊早已不知在战中丢在哪里或者被魔修毁了,眼下什么都没有,哪来的法袍可换?”
安无雪打量了一下对方,见姜轻和自己身量相差不大,便从自己灵囊中拿出了崭新的法袍,递给对方。
那是秦微托玄方转交给他的,玄方放在门前,不拿走便浪费了,他只好收起来,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用我的吧,这法袍是我从落月峰出来之时被塞的,我还不曾穿过。”
姜轻一笑,手袖一挥,便已经换上了。
他问安无雪:“你身上都是血,怎么也不换一身?”
“不用,我衣袍没有破,只是沾了血。这一路还不知会有多少凶险会沾多少血,没必要时时刻刻换。”
他说着,正想趁着入下一个生死门之前,细细同姜轻说一说刚才的情况和北冥之事。
正值此时,已经变得一片虚无的四周突然一阵颤动,安无雪身后裂开一道缝隙。
谢折风自缝隙中踏出,脸色苍白,神情清冷,眸光黯淡。
见到安无雪,他双眸微亮。
可下一瞬,他便瞧见安无雪面前的姜轻,眼神又凉了下来。
姜轻认出他,眉眼微弯,说:“谢道友也在?云剑门前一别,没想到再见是这般光景了。”
谢折风只是看着姜轻身上的衣袍,低声说:“你的法袍……”
衣料是落月峰织造峰专用的灵布,样式颜色是师兄常穿的素青。
姜轻笑着点头:“是宿雪赠与我的。谢道友为何如此表情?谢道友和宿雪同出落月,既是同门,斗法后送衣袍这种小事,宿雪应当对谢道友做过许多次吧?”
“我如今灵囊没了,只拿这么一件,不会抢了谢道友的。谢道友大可放心。”
第70章
大可放心?
谢折风连分魂之痛与残留在身的穿心之疼都已习惯,却觉着这四个字颇为刺耳,姜轻身上那件师兄的衣裳更是刺目。
从前师兄面面俱到,斗法后莫说是相赠衣袍,就是疗伤宽慰,也时常有之。
可千年一梦,师兄回来的这半年来,哪怕以宿雪的身份在外行走,何时给他更换过衣裳?
这一切是他咎由自取,谢折风有自知之明,并无怨怼。
但他瞧见安无雪将这面面俱到给了他人,仍觉气息都沉重了起来。
他抱着困困,神色微暗。
安无雪在侧,他不得不敛下他那险些无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