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人中间。
它看了一眼沉着脸双目微红的安无雪,又看了一眼紧张的谢折风,最终还是不太敢这时候去闹安无雪,滚了滚钻进谢折风怀中。
出寒仙尊就这么抱着师兄的灵宠,一人一兽安安静静地听着安首座说:“戚循告诉我,只有死人才能寻到养魂树。你从未碰过养魂树精,他提醒我可以用养魂树精照照你。”
刚才还面色温和的男人倏地神情一冷:“我千年前就该杀了他!”
“……我在养魂树精的幻境里看着你登仙,又伤心又难过,还很生气。”
男人杀气尽消,面色又是一紧。
“但我并非因为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生气。我是在想——师弟从前眼里的我,难不成是个需要躲在他人羽翼下等着天下安定享受盛世清平的废物吗?”
谢折风双瞳微震:“我没有这么想师兄……我——”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呢?”
安无雪鼻头酸涩非常,想哭却哭不下来。
他从前不想去恨谢折风,不愿去怨谢折风,是不想把自己得之不易的重活一次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之上。
那时他既杀不了谢折风,也不可能真的为了一己之私置两界于险地,只能选择不计较。
他从观叶阵中走了一遭,又在养魂树精的过往里走了一遭,终于有了埋怨之心。
他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他说:“当年你我都是渡劫巅峰,我确实摸不到登仙之感,但你既然在心魔未除之时有登仙之兆,为何从不和我说?”
“我——”
“我是和师尊一样严肃冷漠吗?你年少之时我教你练剑,何时对你严词厉色过?和我说你生了心魔会怎么样吗?”
“师兄——”
“你只和我说要闭关登仙,让我莫要打扰你,就妄图一个人揽下这么大的事。我当时一无所知,还等着恭喜我的师弟破劫而出,我是什么需要仙尊庇护的庸才吗?仙尊和我一起商量对策是会断了仙途还是丢了尊位?”
“不是,我——”
“我刚醒来之时,还曾经责怪过你——我觉得你坐拥两界,天下予取予求,为了所谓的苍生公正,连我也死在你剑下,你已经是个众生敬仰的仙尊了,怎么还能觉着世间有不如意之处,起了偏执,生了心魔,愧对苍生?”
谢折风气息一滞:“对不起——”
“我后来才知道,你这心魔居然生了如此之久。我在养魂树精的过往里面看你登仙之时心魔已经占据大半识海,仙尊怕是尚在大成期之时就有了心魔吧?这心魔不仅没被你根除,你为了铤而走险行斩我之路,还滋养过心魔,对吧?如此兵行险着……难道是我当年为了立四海万剑阵奔波四方,疏忽了师弟,以至于师弟要冒死登仙都闭口不谈?”
“师兄没有——”
“裴千说你是闷葫芦,当真没有说错。独自一人养心魔,分神魂,抽剑骨,愣是一个字都没让我知道,出息了啊谢出寒。”
“……呜!”连困困都开始附和了。
谢折风被安无雪这么劈头盖脸地说下来,此时他自己再难过再痛苦都不再重要。
他能感受到师兄的委屈。
他很想解释,但安无雪似乎也不想听他的解释和赔罪。
他觉得自己千年都喂到了狗肚子里,居然如此嘴笨。
“师兄,你别生气……”
这时,屋外的梅树下又飘来了几道传音符。
但这些传音符不是来找安无雪的。
安无雪神识稍微展开,就探到那传音符上有着玄方和其他落月峰弟子的气息。
他们一个在这解咒,一个在这看幻境,已经闭门许久。谢折风毕竟还是落月峰的主事之人、两界的仙尊,北冥祸事后的各种事情还未解决,这人只消失了这么一天的功夫,那些传音符就和催命一般疯狂颤动着。
谢折风却只是看着安无雪,张口似乎还想说什么。
安无雪说:“你去处理公事吧。我现在见着你便来气。”
谢折风面色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