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终于讲完,清泽沉声道:“梁姿,你去哪里,和谁见面,这些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因为你跟谁见了个面就不开心。”
梁姿问:“那你现在为什么不开心?”
“我不开心,是因为我把水甩到一个男的身上,这个男的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有我这么个男朋友,但还是三番两次锲而不舍地挖墙脚,”那双清冷的桃花眼径直望向梁姿,“可是我女朋友只在乎一件事,就是我不该把水甩到他身上。”
“你知道他根本挖不了,你有什么可介意的?”
清泽向来平稳的音量隐隐有升高的趋势,“我就是不喜欢他不行吗?”
梁姿沉吟了片刻。
她点点头,“行,那咱们互换一下,你去参加一个晚宴,宴会里刚好有个人喜欢你,所以我也不喜欢她,那我可以把水甩到她身上吗?你那些晚宴里的人非富即贵,我能吗?
“再换回来,假如今天站在我旁边挖墙脚的人是你那些几百万欧的大客户,你会把路上的积水甩到他们身上吗?”
清泽眼底的温度骤然降到冰点。
头一回,他冷着嗓子问她:“梁姿,你什么意思?”
梁姿跟他打回震耳欲聋的哑谜:“我说的这么明白,清老板不知道?”
清泽的面部线条却突然柔和起来,他轻声一笑,问着梁姿:“因为我把一个对咱俩而言根本不重要的人的衣服弄湿了,我在你眼里就成嫌贫爱富的人了?”
清泽强忍着不去说那句话,可他到底顺风顺水地过了二十八年,没有傲气也有自尊,听见他天天宝贝着的女朋友这么说自己,这句话还是从他嘴里溜了出来:
“那我跟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车厢又归于死寂。
梁姿一动不动地看着清泽,过了几秒,她也把不该问的话问了出来:“你在跟我装吗?”
清泽闻言,把头转了回去,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钥匙一转,发动机启动,车子里又有了嗡嗡的声响。
他盯着前面的路口,淡淡下着逐客令:“挺晚的了,你回家吧。”
梁姿一秒也没耽搁,直接下车走人,车门被她“咣当”一声甩在身后。
清泽更是不甘示弱,没等梁姿进公寓大门,车已经开出好几十米了。
梁姿气得一晚上没睡着觉。
她平常熬夜写论文也就算了,为个男人伤肝伤肺算怎么回事啊?
更让她生气的是,她甚至没搞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生气。
并不是因为清泽的那句“贫”。
这句话带给她的冲击力确实不小,可是很快就过去了,就像喝了一大口气泡水,虽然刺激口腔,但说到底还是水。
她和清泽在一起将近半年了,他俩之间的贫富差距,她早就领略了千千万万遍。
贫富相对,在清泽眼里,她确实是穷人,这件事并不会因为清泽的闭口不言而改变。
在一晚上的辗转反侧之后,窗外亮起了淡蓝色天光。
梁姿躺在床上,一晃神,想起了她跟王雨薇说过的一句话。
她气的是他现在还不来找她。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