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姿把小腿缓缓平放在床上,不想制造出声响。
她还以为louis和清泽隔得很远。
原来,他就在旁边。
“那梁小姐,”louis重新对她开口,“你明天14点45分到酒店大堂可以吗?我在那里等你。”
梁姿侧过身,把被子抱进怀里,“可以。”
她不想去了。
louis坐在后排,挂掉了电话。
没了说话声,司机又向来寡言,车厢里只剩下“哒哒哒”的声音。
louis扭头看向自己的左边,问道:“loch,我现在有要做的事吗?”
身边的男人穿着白衬衣和黑西裤,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指腹在键盘上敲打。
他的眼睛盯着屏幕,双唇微张,“定好了?”
“定好了,”louis说道,“其实我没有翻译也行。”
“是吗?”
清泽的手指一刻没停,左手的银色戒环不断变换着光线。
他换成中文,“我给你发了一个餐厅地址,你去定一个带江景的包间,明晚七点半。”
louis眉头一皱,“将近,什么将近?”
他挠着脑袋琢磨了好几秒钟,还是没想明白,“loch,‘将近’不是一个副词吗??也能把它带着吗?”
清泽连眼皮都没撩一下,嘴里吐出四个字:“江边的景。”
“噢——”louis恍然大悟,可又有了一连串的新问题,在清泽耳边喋喋不休道:“你明天晚上不是要和家人吃饭吗?不是已经预定好那家法国餐厅了吗?是要改成这家餐厅吗?那家法国餐厅我需要取消预定吗?”
话音落下,车厢里寂静无声。
连续不断的键盘声也消失了。
清泽抬眼瞧着louis,漂亮的眸子里看不出喜怒。
“robert先生。”他连名带姓地叫他。
louis点头,“在!”
清泽淡声命令:“闭嘴,然后,预定。”
“好!”
——
梁姿对着化妆镜描了眉毛,涂了口红,打开了首饰盒。
首饰盒里有两对珍珠耳环,左边这对是清泽送的,右边这对是梁小凤女士去年春节给她买的,从青岛寄到了上海。
梁姿戴了右边的这对。
她看了眼手机,距离出门时间还有四十分钟。
她应该来得及。
梁姿从衣柜里拿出了那件黑色连衣裙,布料垂坠丝滑,背部绑带繁复。
距离她上一次穿这条裙子,已经过去三年零四个月了。
梁姿坐在床头,耐心地把每根带子整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