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过脑袋定定地望着副驾驶座,用手背抹掉了嘴角的水渍。
指腹一按,拨通了电话。
小卧室的床头柜上亮着一盏黄色台灯。
梁姿洗完澡,半躺在床上,痛苦地给学生出期中考试的试卷。
电脑上是她截的一段视频,一个法国博主在教大家怎么做国王饼,法语发音清晰又标准。
她对着文档,根据内容绞尽脑汁地想问题。
烦死了。
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工作,做完以后毫无成就感,和擦眼镜没有任何差别。
尽管如此,梁姿还是在键盘上一通乱敲,想尽办法为难学生。
因为只要她的手一闲下来,脑子就开始琢磨有的没的。
她不想琢磨。
梁姿拉着进度条,房间里突然“嗡”了起来。
手机震动了。
她捡起来一看,又是这串北京的号码。
她不想接,可是手机孜孜不倦地在床边震动。
梁姿本来就烦,现在被“嗡嗡”得更烦了,她按下了接听,冲着对面没好气地说道:“喂。”
等了一秒,没出声。
很好。
她踹了一下被子,凶巴巴地开口:“你再不说话,我把你拉黑了。”
第一次,沉默的电话响起了久违的人声,男人的嗓音又干又涩,像是在恳求:“别拉黑。”
梁姿冷不丁地听见清泽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心里没来由地涌上一团委屈。
她溜进被子,气焰不减,“干什么?!”
清泽有点犹豫,“你…睡觉了吗?”
梁姿:“睡了。”
清泽默了半刻,又说道:“我在你家楼下,可以跟你说几句话吗?”
梁姿想都没想,“不可以。”
“你不想下楼的话,在手机里说也行,”他顿了顿,“我明天早上的飞机。”
“哦,飞哪?”
那边语气平缓,“我爸要过生日,正好就回去了。”
梁姿没有出声。
她把手机贴在耳边,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白墙,上面空空如也。
“咱俩就见一面,好不好?”清泽再次低声询问。
梁姿揉了揉眼睛,轻声道:“好。”
那就见面道个别吧。
她挂掉电话,将头发挽在了耳后,小拇指无意间碰到了额头,又冰又凉。
梁姿一出楼门就看到人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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