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学会了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安全地过活,他肚子里有孩子,外面有爱人,不能自暴自弃。
第二天严戥带着他去理了头发,他和父母见面,陈点终于落泪,他的委屈在见到陈若素的那一刻爆发,陈若素知道他再次有孕在身,还在外颠沛流离三个多月,她心疼得无以复加,她对严戥说希望严戥好好对陈点,严戥保证一定会做到,但陈点将被他握住的手抽了回去。
他不敢让陈点离开自己的视线,不去公司不现实,于是严戥恳求陈点能否陪同他去公司,陈点考虑了一会儿,答应了。
他们没有睡在一起,陈点说这三个月的时间他已经习惯了独自入睡,身边有人会让他精神衰弱。
陈点的回来总是让严戥没有真实感,陈点对他表现出来的,不是厌恶、但也没有狂热的欢喜。他总是可有可无,对他淡漠至极,就好像回到了他们失去孩子的时候,那时候陈点也对他如此。
严戥的失眠没有改善半分,他焦躁地在主卧门口来回踱步,多次想进入房间看他是不是真的在,但想到陈点说会睡不好,他就不敢进去了。
他开始服用安眠药强迫自己入睡,陈点怀孕五个月的时候,他已经有了明显的孕肚,他每天跟着严戥进出公司,但晚上回家之后吃过晚饭,他就将严戥拒之门外。
某天他照常起来,但严戥仍然昏睡,任由他怎么叫严戥都没有反应,他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床头柜上的安眠药还没有盖起来,他立刻联系了医院,严戥被送去洗胃。
严戥昏迷了一天,陈点见他睁开眼睛,他泣不成声,因为长久地坐姿让他的腹部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严戥笑了一声:“终于理我了?”
他坐起来和陈点平视,这一个月的相处让严戥心知肚明陈点已经想起来了,但是他不愿意戳破,仿佛不戳破就还能维持陈点失忆的时候他们最甜蜜的样子。
“你这个疯子…”陈点骂他。
严戥握住他的手让他摸自己的脸颊,他偏头吻在陈点的手掌心:“那又怎么了?你不是还是理我了?”
“我就是受不了你不理我,陈点,你失踪之前我们吵了一次架,然后你就不理我了,我再也找不到你了。”严戥说着胡话,“所以我受不了你不理我,你能不能别不理我?”
“你打我好骂我也好,我就是不想你跟死人一样往我面前一坐,什么都不说也不要,陈点,你别这样。”
他浑身无力,但还是用尽力气拉陈点坐上病床,严戥拖着他的肚子给他分散力气,他亲昵地碰陈点的脖子:“我知道你想起来了,对不对?但是我们有宝宝了,我们的宝宝,我是孩子的爸爸。”
“让我对你好点吧,你不需要给我什么的,我什么都给你。”
陈点推开他,严戥二话不说又把他拉进怀里:“你别这样。”
“严戥。”陈点叫他,他一张小脸哭得皱皱巴巴,孕肚让他行动困难,他们之间隔了一个圆圆的像西瓜一样的肚子,但严戥却觉得他们前所未有的亲近。
陈点有他的孩子,不管他想怎么挣脱,孩子是他们之间的联系,陈点能跑到哪里去呢?他癫狂地想着,这样亲密的关系让他感到安心,他们之间终于有联系了,而且是永远切不断的联系。
“严戥,嗯…”他推开严戥的吻,说,“严戥,孩子未必是你的…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严戥慢慢卸力,见他没有反应,陈点又说了一遍:“孩子不一定是你的,我不确定。”
“……”严戥浑身僵直,他抬头看陈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么伤人的话。
眼前漂亮温柔的妻子突然面目可憎起来,严戥觉得菩萨给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他都要辨认不出自己的声音了:“那是谁的?那个十八岁的小子?你不是说他没有强奸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