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2 / 2)

胖公子越说越刻薄,余光看见张婴垂头不语,得意又乏味地转过身。

哼,这小子哪有十八哥在宫里描述得那般聪慧。

还不是被他给轻易压制了。

也在那一刹那,他只觉得屁股忽然遭受了一个强大的冲击力,导致他整个人飞出去。

不光如此,在他趴倒在地时,踹他的人趁胜追击,居然跳到他的屁股处疯狂踹,令人疼得不行。

“啊啊啊!”被压在下面的胖公子飙泪,“救我!”

放在过去,张婴明面上是不会和这种嘴炮公子哥计较。大不了以后暗暗敲闷棍。

但今日不一样。

张婴本就领了踹对方屁股的任务。

这胖公子还在他“外婆”的死穴上蹦跶。

张婴气血上头,飞速冲过就是一脚。直到对方哎呦躺在地上,他才又想起任务,那不得和马里奥顶蘑菇一样努力蹦跶。

附近少年郎目

瞪口呆,连忙冲上去将张婴抱起来。

头昏脑涨的胖公子被旁人拉扯起来。

他恼火得跳脚:“竖子尔敢!治罪!居然敢袭击我!竖子!立刻抓到咸阳狱去!”

“为何抓我,当给我奖赏才是!”

张婴压根不怕,他模糊感觉到,只要不踩真正的底线,嬴政对他纵容得几乎能飞天。

“奖赏?!”

胖公子捂着脸起身,瞅着眼前一脸正义的张婴,怒道,“你在发痴梦吗?”

少年郎们同仇敌忾地瞪着张婴,一下子形成1vs10的场面。

原本想过来围观的黔首,见这十一二号人都身着丝绸,只瞥了张婴一眼,然后加快逃跑的速度,生怕在现场被贵族迁怒。

“这可是军中战车?秦弩?”

张婴伸手指着身后的战车。

“是又如何?”

“你可是曾服役?”

张婴说完,搀扶胖公子,出身军二代的少年郎暗道不妙。

胖公子却傲慢地抬起头,不耐烦道:“几多废话,不是又如何?”

张婴指着胖公子,义正言辞道:“你莫不是没学过秦律?非军官,便是黔首私盗战车,秦律允乎?”

“……”

胖公子一僵,学渣最讨厌被人戳学习方面的痛脚,恼羞成怒道,“我非黔首,我乃……贵族。”

“贵族私盗战车,可对?”

胖公子不说话。

张婴压根没有放弃的意思,他环顾四周,发现有一位少年郎抱胸而立,完全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他小跑过去,看向他道:“我刚刚说的可对?贵族可私盗战车?”

那少年眼底闪过一抹赞赏,摇头道:“不可。”

“破坏军用战车,又伤到乘舆马,是犯罪吗?”

“是。”

那少年一边点头,还在一旁补充道,“按秦律,伤害了乘舆马,马皮破伤一寸,罚一盾;二寸,罚二盾;超过二寸,罚一甲。①”

张婴暗暗诧异,这人……怕不是真心跟着如桥混吧。

正想着,他发现少年郎还给他眨了眨眼。

张婴一愣:石锤了,这家伙肯定是二五仔。

张婴用小拳头挥了挥,一手指着胖公子,软软的嗓音透着正义:“见到犯人,我上前抓捕,按大秦律,是见义勇为者,是不是当得奖赏!”

众人没想到张婴打了贵族,居然还敢要奖赏,一时语塞。

帮张婴的少年也愣住好几秒,忽然噗嗤一笑,手一抬,道:“当得!彩!”

搀扶如桥的少年见势不妙,跳出来道:“但你当街袭击贵族,也当罚……”

“我身高不足六尺!”

张婴伸手比了比自己的身高,自信满满:“秦律,不受罚!”

其他少年郎:“……”

“哈哈哈……彩,彩!”帮张婴的少年又笑道。

“王家子

,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胖公子气得快要爆炸,被肉挤成缝的眼睛突然瞪得比牛还大,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张婴,“贱民!竖子!尔敢!我,我阿父可是皇帝!抓走!都给我抓……”

?霖桔的作品《秦始皇真不是我爹?》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如桥!”

清冷的声音从后方忽然响起传来。

“谁喊你大父我……”

公子如桥恼怒地咆哮一声,气愤地回头,身体一僵。

张婴也抬眼望去,哟呵,一位身高八尺有余,身着深黑衣袍的青年,逆着光从阴影里迈步而来。

等等……

张婴瞳孔一缩:这艳丽的五官,曼巴蛇一样的气质不正是公子寒吗?

此时,公子如桥整个人都怂下来,嗓音透着点害怕道:“三,三兄……是,是这竖子欺辱我!辱骂……”

“如桥。”

公子寒眼神不善地瞅着两人,看起来像是正在挑选猎物下口的黑曼巴。

徘徊了一会,他的视线率先落在公子如桥身上。

公子寒上前一步,拍拍如桥的头顶,阴阳怪气道:“前日朝阳殿的贾先生方问过两问。

陛下以法立天下,朝内重要职位无数,为何从未安排任何一名皇族子弟上任就职?

新政初开,官员不足。依秦朝律法,若本人无功绩的功臣子弟,本是不可做官。但陛下为何为他们特设“假”职,同意功臣子弟互相举荐,一旦通过试用期便可留为正式官员?”

说到这里,公子寒看向如桥:“如桥。父皇对待功臣子弟比对皇族子弟还重用。你可知父皇的苦心?你这般对待功臣子弟,岂不是伤父皇之心?岂不是不想大秦江山永驻?”

公子如桥:“……”

张婴:好大一个黑锅。

之后,公子寒引经据典,从国内复杂的复杂威胁开始说,再到身为皇子应该如何配合陛下,以身作则来结尾,每一句都要加一个“你可不想大秦永驻?”

别说公子如桥被念叨得两眼发直,就连张婴都听得有些头昏脑涨。

——公子寒,阴阳怪气的嘴炮王者。

“啊,啊……这。我……”

公子如桥明显是被公子寒接二连三的发问给问懵了,语气软下来,“我,我并未有欺负婴郎君的意思。刚刚,分明是他与旁人在一唱一和欺负我。”

公子寒直接笑出了声,嘲讽道:“蠢笨,竟不如稚子识大体,还辩不过对方。”

公子如桥心梗,他愤怒地盯着公子寒:“……你可是我三兄。”

“哈……现在知道我是三兄?”

公子寒不笑了,狐狸般的眼眸微微眯起,声音非常恶劣,“看来这一回,是我去徐将行,好生请教一下如何教子的问题。”

公子如桥的脸瞬间通红又惨白,公子寒是在威胁,也是在报复他曾经借着徐将行压制他的事。但,但那也是三兄欺负十八兄太过,他才做的!

他语气有些不安:“三兄!你不要找将行好么,我,我没欺负

() 婴小郎君!我是和他闹着玩呢!”

话音至此(),张婴发现自己被公子如桥抱起来?[()]?『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抱得紧紧的。

“三兄你看!我与这竖……稚子的关系,亲密无间,情同手足。”

“哦?”

公子扶如桥眼眸平淡,抱胸看着,“那你之前为何围着他。”

“因,因为……”

公子如桥眼珠子滴溜溜转得飞快。忽然将张婴举起,高声道,“为了给父皇分忧!他和我说怀疑这里是陷阱,想与我一起做个戏!所以,我,我才故意找他麻烦。是极!便是如此!”

公子寒眯了下眼,心下有些诧异,这小子果然聪慧。

今日,他确实是利用军需处最新的战车秦弩,在六国余孽交易的黑市,做了一个局。

谁能想到,六国余孽没被钓出来,居然把自家弟弟给钓出来。气得他人都不藏了,直接走了出来。

如桥一把扯了扯还在走神的张婴,使眼神的眼珠子都快飞出来。

“快!说点甚么。”

张婴懒洋洋地看着满头大汗的公子如桥,不是吧!这小子莫不是傻?

居然像刚刚欺负过的人求助?

“啊?”

张婴故作疑惑的神态,甚至还歪了下脑袋,“公子让我说甚?”

“就你刚刚说的,怀疑,细作,有阴谋!”

公子如桥还真以为张婴没听懂,甚至屈尊蹲下来低声,“你与我怀疑这里有诈,所以我刚刚是,是配合你演戏!”

“哦?”

张婴却没有配合。

他垂着头,蹂/躏衣角,任谁都能看出他的为难与不安,声音支支吾吾:“我,我不敢。”

公子如桥大惊失色,脱口而出:“难道你骗我?”

张婴缓缓抬头看向公子如桥,虽然没有否定。

但他盈满困惑的眼神,紧绷又纠结的神情,无一不在说,事有蹊跷。

公子如桥脸却越来越白,纯粹是吓白了。

他知道自己能在宫内横行霸道仗着的是赵太后的宠爱。

赵太后最忌讳他触碰军权、武器。

所以战车被损后,他压根不敢声张,也不敢去少府,所以才偷偷出来买,没想到……

不行,这事如果被公子寒添油加醋地捅上天!就真的完蛋了。

公子如桥越想越害怕,尤其“以为可以逃出生天结果依旧发现自己在坑底”的落差太大,引起巨大的情绪波动,一个不慎猛地哇哭出声。

顺手还将张婴死死地抱在怀里,瑟瑟发抖,哭得像在大雨天被抛弃的孩子。

“……”

张婴嫌弃地拍开落在脸颊上的泪水,忽然觉得和这样的二愣子计较有点掉逼格。

公子寒也嫌弃地瞥了如桥一瞥,随后,又若有所思。

下一刻,他冲附近的阴影使了个眼色。

原本还在看戏的少年郎全部被拉扯走,最后这里只剩下如桥,张婴,

() 以及之前帮过张婴的少年郎。

“如桥……()”

公子寒半蹲下,递给他一方绢帕。

“呜呜呜?()?[()]『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如桥擦着眼泪,一把拉住公子寒的衣袖,泪眼婆娑,“我,我知晓。三兄,三兄不要与将行说好不好。日后,只要你不针对十八兄,如桥以后都听你的!如桥错了。”

公子寒轻轻哼笑一声,忽然扯住公子如桥的脸颊,左右用力一拉:“傻子。居然相信一头恶毒的蠢驴。”

不过也是你这样傻子的存在,才令他起了拉拢公子高的念头。

“三兄?”

公子寒的目光落在迷茫的公子如桥和张婴身上。

天下兵器的事,勉强算是翻篇,但他依旧失去了父皇的信任。

好不容易扶苏大兄又惹恼了父皇,令他重获机会。他必须抓住机会做出功绩来。

“如桥,你害得父皇布局失败。”

如桥哭声吓得骤然一停。他傻傻地看着公子寒,便见对方继续说,“我钓细作,没想到你居然先入套。六国余孽若是跑了,你担当得起?”

“什么。”

公子如桥第一时间有些糊涂,顿了顿,他看向张婴的眼睛一亮,高声道:“所以,所以你没说错,是细作?”

张婴嘴角一抽,这是重点吗?

但他害羞地摸了摸脸颊。

“啊!”公子如桥一脸抓狂的表情,“别不回答,你说呀。”

张婴微微抬起的脸颊微红,故意扭捏地勾了勾手指:“……公,公子不要再夸我也!阿婴,阿婴羞煞也!”

“……”

公子如桥呆滞地瞅着张婴,声音都带着颤抖,“所,所以……你刚不答,是羞也?”

“嗯!”

张婴余光瞥见公子寒偏开头,他点头,软软的嗓音还透着骄傲,“子曰.“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②。”既如此,君子也当把听得多,做得少视为可耻。我不敢多言的。”

“噗。”不知何处传来抑制不住的憋笑声。

“我你个……”

公子如桥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嘴角不停地抽搐,一副想要狂怒却又有所顾忌的模样,“……啊!孔子误我也!”

公子寒嘴角一抽,笑都笑不出来:张婴年幼,胡乱改、乱解读圣人言勉强情有可原,公子如桥可是年近十岁。

公子寒的手落在公子如桥的肩膀:“好好听,阿兄说话。”

“嗯嗯嗯。”公子如桥瑟缩地点头。

“给我收拾好烂摊子,我可不与徐将行说。”

公子如桥顿时支棱起来,连连点头。

“寒公子!”

张婴这时凑过来,“请问我们能做什么?”

公子寒蹲下,艳丽的笑容仿佛毒蛇吐性子,似笑非笑道:“做你之前做的。”

张婴抖了抖鸡皮疙瘩,

张婴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对方似乎看穿了他作弄人的小把戏,并有了一个计划。

“……三兄?”

“王家小子。”

公子寒看向那个帮张婴回怼过的少年郎,手指指向一脸茫然的公子如桥,“抱起张婴,去追他。”

众人一呆:“啥?”

“一直到有人来解围。”

公子如桥都快飙泪了,他哆哆嗦嗦地看着公子寒,在张婴以为他会暴怒会求情会说点什么时,公子如桥却转身就跑,一路撒丫子狂奔。

张婴:“……”

他默默地距离公子寒远了一些,看亲老弟的反应,这绝壁是个狠人。

不过……

他目光落在一颤一颤跑不快的小胖子上,哼哼,倒是可以趁这机会,多搞点红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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