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拿碗筷,吃饭了。”
“好。”他们用最生疏的话语试图重新适应这段新的关系。
电饭煲里的米饭是两人份的,很少,只有薄薄的一层,阮雾随便分好亮,从筷筒里抽了两双筷子走到餐桌前,桌子上摆了四菜一汤,是她爱吃的。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在餐桌前,满室只剩下静谧的安宁,碗筷碰撞的清脆声让阮雾觉得像梦一样不真实。
她下午吃了水果,现在还不是很饿,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戳在碗里的饭上,这一幕落在秦知聿眼低格外刺眼,他唇角紧紧抿了一下,明明全都是做的她爱吃的东西,却只寥寥吃了几口。原本带着浅淡笑意的眼眸瞬间沉下几分,她就这么勉强自己吗。
所有的喜悦在一瞬间全部消失,他拿起碗筷放在洗碗池里,阮雾回过神扬声开口,“那个,我洗碗就好了。”话必又像是补充一般,“饭菜很好吃,谢谢。”
重逢之后,比她的一句二哥更刺眼的是她的一声谢谢,客套疏离的仿佛他们的一纸婚姻像是儿戏。
“随你。”他语气有点重。
阮雾垂下眼睛,端着碗筷放到厨房,正要带好手套准备洗碗之时,身后的人脚步极重的迈到她身后,嗓音冰凛,带着点克制不住的焦躁,“有洗碗机,水太凉,万一真的中奖了对你的身体不好。”
他依稀记得这几天是她经前的日子,别扭的想让她不用凉水,但是又找不到什么冠冕堂皇的话语,只得一次又一次的拿那个在安全期内可能出现的孩子做幌子。
说完之后他不顾阮雾的反应,暴力的提着行李箱扭头上了二楼。等他脚步声渐渐消失之后,压抑这么久的情绪扑面而来,眼泪滚落在池子里,她拿起手套,固执悖拗的用凉水开始冲碗。
他无意间提起的那个或许不存在的孩子,声音回荡在她耳边似凌迟,让她不受控制的去想,他根本就是为了要负责才选择结婚的,如果他走错到别的套房,同样也是会对其他人负责的,只是刚好是她而已,她跟他之间,也就仅此而已。
——
二楼卧室门口,秦知聿听到厨房传来的水声烦躁的不得了,力道极大的拍开走廊处的灯,不经意转头间,看到在书房门口的不属于他的银色行李箱。
他睫毛微垂,大手拉过两个行李箱一下拖进主卧,捏着拉杆的手背青筋暴起,像是下一秒就会捏碎一样,连呼吸都带着愠怒。
分明是处在同一屋檐下,可是那截长长的楼梯像是无形的界限一样,彻底把他们分开在两个时空。
一个在沙发上红着眼默默思量离婚的事,一个在楼上主卧沉默的平息怒火。
时间一点点过着,等时针堪堪指到9时,阮雾收敛好散落一地的情绪,慢吞吞的走上楼,想着拿一下换洗衣服在楼下沙发简单对付一晚。
原本放在书房门口的行李箱不翼而飞,阮雾迟疑的敲了敲主卧的门。
“进。”
她站在门口迟迟不迈步走进,声音艰涩困难,“我的箱子是在你的房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