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她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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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前摆了几个空杯,杯子里装的是红色的内格罗尼,入喉晦涩酸苦,等到喝到第十口的时候就会慢慢在舌尖上泛出橘子甜味。
不知道已经喝了几杯,秦知聿舌尖已经麻木,口腔里全是苦涩的味道,连那点细微末节的甜意都尝不到了。耳边全是扰人的重金属音乐,他闭了闭眼睛,重重的放下酒杯,脑海里不停的回荡着刚才的场面,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阮雾分明是和宋明远不停耳鬓厮磨着,两人有说有笑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连他都未曾注意到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毫无交集的两个人突然变得那么熟络了起来,他想不通自己到底漏掉了什么。
他快被她折磨的要疯掉了。
在一次又一次的回眸过后,秦知聿看到阮雾不小心扫落了酒杯,变换不停的灯光,他看的不真切,但是他想都不想的就知道她现在肯定是捏着弄脏的那一小块布料,轻咬着唇瓣,神色懊恼的不得了,裙摆上可能被沾染上了洗不掉的污渍,才会导致她一直低头。
在她看不到的角落,他一次又一次的用眼角余光偷偷望向她,手边的空酒瓶也慢慢堆积。等到她出门的时候,他毫不留情的站起身跟上她的步伐。
包房外洗手间门口的盥洗台旁边,阮雾垂下眼帘用水龙头旁边的洗手液轻轻揉搓着被酒液晕染过后的裙摆,水声清冽,整条走廊上针落可闻,把嘈杂乱耳的音乐声通通隔断。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三停一顿,熟悉的薄荷香味渐渐萦绕在阮雾鼻畔,她头都不抬,语气轻讽,“你来干什么?”
秦知聿并未答话,低眉顺眼的从她手里拿过被她揉搓的已经发皱了的裙摆,把上面的泡沫冲洗干净,拉过旁边的抽纸盒抽了几张面巾纸压在上面吸干水分。
等到裙摆不那么湿润滴水的时候,他把裙摆放了下来,半蹲下身子给她把裙摆理顺。随后抬眸看向她发红的手心,深深地叹了一声。
“怎么衣服脏了不喊我。”染着酒意的嗓音绵长低沉。
阮雾条件反射的背过手藏住发红的手心,“喊你干什么?平白耽误你跟那位楚同学聊天,用不着你假惺惺的跑出来给我洗衣服。”
秦知聿闻言,扯唇轻笑一声,笑容极淡,从小到大她在外面衣服弄脏了不都是他给处理的吗,现在倒是分出个亲疏远近来了。
他站起身来,腰背微微躬着,熟练的和她平齐视线,回应她刚才模棱两可的话语,“你在乎啊?”
“你不是也和那四眼走的那么近?还有说有笑的。”
阮雾盯着他的脸,两个人此刻离得很近,连对方脸上的细小绒毛都看的无比清晰,鼻息互相交缠,薄荷酒意和蜜桃清香揉成一团。
她听到他又阴阳怪气的又喊宋明远“四眼”,话不经脑子就从嘴边说了出去。
“你管我干什么,难不成你喜欢我?”
“对啊,我喜欢你,你才发现。”
似乎是没想到他这么直白的承认,一时间连空气都暗潮涌动,而当事人已经全然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