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放好食物,他打了一个哈欠,回房洗漱睡觉。
他并不知道,边尔若不是睡了,而是根本就不在房间里。
半个多小时前。
边尔若坐在桌前翻阅书籍,听到门外的动静,以为又是尤葵,波澜不惊地起身去开门。
看清来人,他眼神中晦暗阴沉的意味近乎是像被黑雾笼罩一般扩散开来,又以一眨眼的速度消失殆尽。
“跟我过来。”来人刻意压低声音,其中的尖酸刻薄却没有丝毫掩盖。
边尔若无声地关上门,跟在这个人的身后。
他明显比身前的人要高出一个头不止,气势却远不像对方趾高气扬、高高在上。
随着目的地愈近,边尔若的表情越发淡薄。
他已然猜到自己即将会面临什么。
暗房的灯光“啪”的一声,全都启动开关,里面的摆设刹那间在光亮中现出原形。
这是诺德家族专门为教训不服管教的人设置的房间,几乎所有下人都因为做错事而被拉进来“教育”。
在尤葵没来之前,边尔若曾是这里的常客。
“跪下。”
诺德夫人转过身,昔日的温婉和知书达理不复存在,呈现在脸上的是狰狞到丑陋的嘴脸。
边尔若一声不吭地跪在地上,面无表情地直视地板。
诺德夫人居高临下地走到他跟前,恶劣地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仰起头。
“你看见尤葵手上的伤了吗?”
边尔若没回应,他总是这样不冷不热、事不关己的态度。
当个沉默寡言的出气筒。
这副模样也恰好最容易激起诺德夫人的愤怒,火气卡在她的喉咙不上不下,说到前半段时还算冷静,后来近乎是指控的口吻:“我刻意把你分到他的对面,就是让你给我看好他,为什么在他伤害自己的时候你不去拦住他,你是不是存心的,因为恨透我,所以巴不得让我气死是不是!”
她就像一个失心疯发作的精神病人一般疯狂,说出的话全是破绽和漏洞。
边尔若表现得越平静,越用仿佛寂静的深潭一样没有任何波澜起伏的眼睛回看她,就越让她陷进无尽的怨念之中。
“好,很好。”诺德夫人点头,怒极反笑,全身止不住颤抖,她抽出一条长鞭。
“把衣服给我脱掉。”
边尔若宠辱不惊地将身上的衬衣扔在地上,露出精壮、背后遍布伤口的上半身。
诺德夫人发现也不过有段时间没上色,这具皮肉上面的痕迹竟然淡去不少。
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她挥起手里的工具,质量和手感极佳的皮鞭在上空形成一个完美狠厉的弧度,伸展、弯曲、旋转,最后一道一道毫不留情地落在边尔若的后背上。
上面的伤痕好不容易褪去些许颜色,现在又故技重施,增添一批鲜红、令人胆战心惊的印记,杂乱无章地覆在原有的伤痕上,就像恐慌边尔若忘记,因而下此毒手,强行加深他的记忆,逼迫他深刻地铭记每一场“教诲”。
重新被允许回房,是在一个小时之后,诺德夫人气喘吁吁地将鞭子扔到地上,叫他滚。
边尔若后背已是血迹斑斑,看不出一寸完好无损的皮肤。
他面色无常地穿上衣服,宛若什么都发生似的,在诺德夫人发泄过后疲惫不堪的灼热目光中,离开这个暗室。
他的身体沉重,脚步却沉稳地踩在地上,没有人能看得出他方才经历过什么。
在过道,他很远就看见被放在房间前的食物,也猜到是谁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