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活着取,死了会更难看,赏都赏不足一柱香。”
熊丁眼眶渗出血丝:“求六殿下宽恕!!小人实非故意,那夜真就只是想去霍家商铺偷栀子花皂,送与心上人——”
“心上人?女人?”
邾晏似起兴味:“那必然生的比你好看,琵琶骨更精致。”
熊丁立刻警惕:“不不六殿下您听我说……那夜,那夜除了我,附近还有别人,他们不是去偷花皂的……我记得我分明很小心,没毁坏任何东西,您的琵琶却坏了……一定是他们,一定是那些人干的!”
邾晏眼皮微撩:“哦?”
“必,必然是他们!”熊丁舔了舔唇,挣扎着跪在地上,额头贴在地面,掩住算计的眼神,“六殿下容禀,小人……小人认得那些人的脸,带头的长脸,六指,鼻侧有颗大痦子……我能找到他们!”
“哦,要跟我谈条件啊。”
邾晏抬手:“我最讨厌谈条件。”
又是一顿毒打。
似乎这种画面很令人愉悦,他修长指尖抚在弦上,又开始了一首新曲。
熊丁熬不住了,他感觉今晚会死在这里,六皇子根本不想要什么别的,就是想弄死他。
“呵……呵呵……什么尊贵龙子,天之骄子,残暴无度,视人命如草芥……你这样的人,只会威压别人恐惧害怕,这辈子永远不会有人喜欢你,真心追随你!”
“喜欢?真心?”
邾晏轻抚琵琶弦的手指温柔至极:“那是什么东西,怎如琵琶好?我的琵琶乖巧温婉,风姿绰约,偶尔还很有趣,叛逆反骨,不听话,不成曲,偏又忠贞的很,不侍二主……喜不喜欢我,它都离不了我。”
“琵琶怎么和人比……”熊丁眼神发直,这人疯了?
“对啊,人怎么能跟琵琶比?”
邾晏看过来:“你毁了我的琵琶,不该付出点什么?”
今夜月圆,月光甚美,贵人沐月辉,更添雅色。
然而熊丁只觉浑身发冷:“疯子是不可能更进一步的,你嗜杀暴虐,全无仁心,这辈子当不了太子,必横死!”
“说的好。”
邾晏一曲抚完:“所以我肆无忌惮,全然随心,一生如此,岂不舒爽?”
熊丁一噎:“哪个皇子不想当太子……”
邾晏:“想当太子的人,都得拉拢哄着我这个疯子,我想做的事,没有做不成,我想杀的人,没有杀不了——岂不更美?”
熊丁抖的不成样子。
他知道,他是真的活不了了,尤其听到了这些话后。
“你到底想怎么样……”
要杀就杀,不杀泄愤就重刑折磨,可是不杀,又折磨的不到位,只让人身体疼痛,然比这痛更难忍受的是心底的恐惧,他不确定自己刚刚有没有转开对方注意力,六皇子会不会去找他的心上人……
这就是六皇子的手段?
邾晏站起来:“你放心,你死之前,我不让别人伤害你。”
“别人……为什么伤害我?”熊丁没听懂,并没有人知道他在……
邾晏微笑:“因为我啊。”
“你想让人灭……”熊丁身体剧烈颤抖,眼皮一翻,在惊惧中晕了过去。
侍卫敏捷迅速,很快把人拖了下去,不多时,回来报:“殿下,大夫已至,熊丁伤未及要害,死不了,屋子已经准备好,跨街即是刑部大牢后门,足够显眼。”
邾晏垂眸看着琵琶,没说话。
青衫近侍:“牢里……”
邾晏突然把琵琶扔给他,转身离开:“这个不好,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