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有。"
逢夏听得出他的言外之意,他不是会喜欢休息的人,只是他们之间总是隔着山川海洋的异地,他抽出来这点放假的时间不知又是怎么让自己从繁琐事物里抽身的。
"你累吗?"她问。
宋疏迟揉了揉她的头发,熟稔地揽过她的腰身,将人带着往学生活动中心的楼走。“还好。”
逢夏问: “要不回去休息?”
宋疏迟: “学生会有个会。”
电梯上行,A大在这个天气已经会给电梯内开冷气了。她小声嘟囔: “都还有两天才开学,学校这算不算压榨免费的劳动力。”
他没听清: "嗯?""没什么,"逢夏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问, "学生会开会,我过去不太合适吧?"
声线刚结束,边上男人略
带兴味的目光落定在她身上,含义清淡到几近于无,没说什么。逢夏看懂了。
意思是这少爷在就不会有什么不合适的。
电梯到达,逢夏很少上到这层楼来,不认识这栋楼的地点分布,只跟在他身后走,走着走着又莫名紧张自己会被人认出来。
她还从未这么光明正大的走在他身边,出入他的领地过。
她忽然有些庆幸学校还没开学,虽说之前没正儿八经在学校公开过,但学校也有小一部分人知道她男朋友是他。
这消息若是真大幅度传出去,怕是又跟空投炸弹似的效果。
逢夏在想事情,没注意到脚下的路是怎么走的,回过神来便看到一间似独立休息室的场所,全黑浸泡入墨的沉暗装饰风格,从里到外摆放的物件都像经过精确的丈量,件件有条不素。
逢夏看得眨巴了眼,有些不可思议: “学校甚至给你弄了间休息室?”宋疏迟笑了笑,不置可否。
转学来A大之前招生组便想尽方法抢人,当初学生会会长的位置空悬,这差事不好做,七七八八各种因素加起来,各种待遇只高不低。
逢夏啧了声。
她难得感慨一句羡慕。
“三十分钟后结束,”宋疏迟看了眼时间, “觉得旁听无聊的话在这儿休息。”
逢夏对比他起来一向懒散,手抵着他的办公桌,就这么没规矩的倚坐在上面懒洋洋地问他:"你不怕我翻出点什么秘密来?"
宋疏迟把玻璃瓶装的牛奶放在她身侧,慢条斯理地笑了声:“你想翻出什么秘密?”
他回答得这么直接的,反倒是逢夏有点接不上,含糊道: “什么情书……商业机密之类的,一般不都放这些东西吗?"
他说: “没有情书。”逢夏没说话,眼底意味就写着不信。
“我不喜欢外人进入我的私人领地,所以没有情书。”他还真给她介绍, "商业机密不放在这儿,在银泰的书房密码是731。"
"……?"
逢夏连捂耳朵都没来得及他就说完了,她被突然吓到眼睛都开始睁大了些:“我开玩笑的,你怎么真的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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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夏: “谁能不紧张……你现在是一句话让我愧疚一天。”
他勾了勾唇角,视线轻扫过她。“愧疚?”
逢夏点头, "愧疚。"
他总是这么事事有回应,会让她总觉得对他不够好。她真的越想越觉得刚才那个玩笑开得是真不合时宜。
在逢夏陷入这想法旋涡还不到十秒钟的时候,她猝然撞进男人深邃的眼波。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知是在什么时候缩短的,他的手抵在她的身侧,完美地将天地缩成狭□□仄的四方,气息暖昧摩擦,视线清晰地勾勒出他锋利浓墨重彩似的轮廓。衬衫洁净不染纤尘,睨下来的视线缱绻而游刃有余。
这样的场景,总让逢夏感觉他知道她下一秒会说什么话也猜得到她会做这什么反应。什么举动都掉落在陷阱里。
也正如她猜测的那般。
宋疏迟慢声开了口,饶有兴味的:"夏夏,我这儿缺封情书。"
逢夏想到那些泛酸的文字风格就觉着一阵阵地羞耻,她从未有哪一刻开始如此后悔自己这开玩笑的砸到自己的笑话,连连摇头:
"不行不行,我写不出来。"
稍顿,他温和又无害地问她:“宝贝不愧疚了?”
逢夏闺了闺眼,被拿捏住痛点的感觉分外明显,她咬着唇声音像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地应:"行……我写。"
他这间休息室大半还是做办公用,桌面就是整洁放好的纸笔材料,宋疏迟是真的想让她写的意味,还给她下倒计时开完会出来就想看见,不允许誉抄。
逢夏赌气问他要不干脆过一遍论文查重算了。他居然像考虑过的,回答也行。
逢夏被气笑了,等人出去开会了视线也哀怨地跟着他出去神游。他就是故!意!的!装完纯情然后来骗她。
逢夏连写检讨都只写“检讨”二字的,在各大搜索引擎上了解了一番情书的内容,直白和隐晦的各种都有,但她思索半天一句都写不下来。
奇怪到她人要麻了。
写不出来,趴在桌上发骚扰短信给他。
为了方便,学生会开会的地点一向和宋疏迟的休息室只隔着一道墙之隔,PPT上面还是刚加载
好的演讲方案。
宋疏迟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不停震动。
【写不出来。】
【我要不直接愧疚算了。】
【你在干什么宋疏迟,你学生会的成员知不知道您还奴隶女朋友写情书的?】【爱情骗子宋疏迟。】
宋疏迟垂眸看了眼,眉眼的弧度浅淡。【别愧疚。】【写不出来就算了。】
逢夏发了个小狐狸大哭的表情包。【你别说了,越说我越愧疚。】【我写,真的在写了。】
等他把手机放在桌面上,学生会的视线几乎全小心翼翼地往他这边打探,想看又不敢看,听到一点动静便想惊弓之鸟,急速佯装无恙地扭头过去做自己的事情。
长桌最主位没说话,只有听不出是愉悦还是藏火、随意地一下下叩着桌面的动静,仿佛像叩在人最薄弱的心腔上。
“问。”
他说。
过了须臾,也只有沈舟渡敢吊儿郎当地真开口问: “他们就想问知道你在看什么,笑得这么开
“学院老师的?好像学校计划给会长开讲座很久了。”“低端了吧?怎么都得是顶级巡演乐团的合作我猜。”"不是,看少爷这笑容的自然程度,我猜最起码也得是第一张古典乐专辑获奖的消息来了!"
一行人七嘴八舌地猜起来越发来劲儿,各种结果可能都说了一遍。也就沈舟渡猜的出来他在看什么,略带嫌弃这些人的智商:“往哪儿猜呢?”“你们会长什么时候因为这带点破事儿笑过?就只有他那宝贝女朋友发消息才是这神色。”
"……啊?"
意料之外的答案让氛围从火炉掉入冰点,面面相觑。
正主倒是没半点反应,怠懒地靠着椅背,双腿交叠,贵公子与生俱来的矜贵端方镌刻在举手投足里,无须动作也叫人移不开眼。
他似还在看刚才发过来的消息内容,视线停在上面,笑意温和:"嗯。"
“宝贝女朋友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