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发,软下声:“怎么了?”
男人闭上眼安心的贴在她的掌心,呼吸渐渐轻了下来:“你真的来接我了……”
气若游丝,嘴角的笑安详又满足。
这种人,这种状态,君临放弃了去询问他更多消息的想法,只是不出声任由他依恋的取暖。
已经这样了,便送他一程吧。
受苦的灵魂不该直到最后还不得宁息。
只是阖上眼眸短短的瞬间,男人的脑海中走马灯般闪过无数片段。
皇兄将他推上南疆的王座。
勤于朝政,应付臣子充实后宫要了子嗣。
春日游湖对卿卿一见倾心。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立后,向南疆宣告独一份的偏爱。
被皇兄留在身边一直隐藏暗处的双子弟弟,原来在他还未与卿卿相遇时就已暗恋卿卿多年。
弟弟有了野心,向皇兄表现出了足够的价值,皇兄应允将自已舍弃,只是一夜之间,江山易主,真正的南疆王囚于地宫,爱人被胞弟夺取,南疆子民一无所知。
皇后性子烈,抵死不从,最后服毒自尽,双子弟弟痛不欲生,沉溺邪法巫蛊操控之术,偏执疯狂又阴暗的锁住那副肉身,画地为牢变态又恐怖的占有。
斯文白净的皮囊下,弟弟的那股狠劲和疯劲也是皇兄最为看中的。
可惜他发现的太迟了。
一切都没有了回头路。
“卿卿……今日外面的天气还好吗?”
“很好,是晴天,起了些风不显燥热。”
“我们养的并蒂莲……还活着吗?”
“活着,来时我还瞧它开了满池。”
“那就好……”
他笑着闭上双眼,呼吸渐渐消失。
君临覆下睫羽,脊背线条微微不自然的绷紧。
她说谎了。
今天是没有一点阳光的阴天。
池中的并蒂莲早被南疆王清除栽种了千瓣莲。
她更不是所谓的卿卿。
这对夫妻。
一个被人取代困于不见天日的地宫,潦倒落魄不如乞丐,相思苦楚剜心刮骨,悲哀嘶鸣痛不欲生。
一个哪怕逝去仍被捆绑在痛恨之人身边,肉体腐烂灵魂囚禁,任由恶心的虫子囊囊鼓鼓附在身躯穿梭操控。
太可悲了。
相爱之人如何偕老?
求不得,问不得,守不得。
不得偕老。
“月牙湾……”
男人虚弱垂死的气音微不可闻,一直关注他状态的君临还是第一时间附过耳朵倾听。
“留仙阁……画轴中……”
他的脸颊离开了君临的掌心,总是浑浊的眼睛得以片刻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