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RoyalBlue(2 / 2)

有烧 醇白 14976 字 3个月前

她的手指抓着他的衣服,指节泛白。

易慎,我真的好不想她走。

我真的很舍不得她。

可我懂事,我体谅,我不能开口。

然而,在沈爰心里回荡的苦楚真心,他全都精准接受到了,像不需要介质就能感应的磁波。

易慎的大手捧起她的脸蛋,指腹划抹沈爰的眼角,她哭得凶,他眉眼却愈显松弛。

他哼笑一声,“沈圆圆,下辈子当个叛逆顽劣的小孩儿L吧。”

沈爰哭着笑了,某些东西瞬间释然。

…………

沈爰没有沉浸在离开母亲的伤痛中,她迅速整顿,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今年冬天的雪来得晚了些,但声势浩大,过年当天下了暴雪,电视左上角挂着暴雪预警,她跟家人聚在一起吃着热乎乎的年夜饭。

沈爰照旧给父母发了问候短信,和同学朋友们互相道新年好。

一切都如往年年夜无异,但今年,她已经不会再因为父母不在身边而黯然神伤,成年的这半年,经历了各种事情,沈爰感知到自己心性的成长,并为之感到愉悦。

沈爰站在窗边望着漫天的鹅毛大雪,握在手心里的手机亮着易慎最新发来的消息。

【YS:过年好啊沈圆圆,明天跟男朋友出来约会。】

她眼底迎着如坠落白蝶般的雪幕,心里满满的。

而且,今年,她有了易慎。

春之玉兰盛开,坠落冰面,裂缝随风绽放,河泉复苏,冬去春来。

几个月间如一眨眼,第二学期来临,沈爰重新投入繁忙的课业,易慎和沈绰也开始为本科毕业做最后准备。

妈妈送她的那一袋子东西,自打拿回房间就再没打开过。

但是对易慎的/谷欠/望,却在日日亲近中逐渐叠加,疯长,擦枪走火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有时候沈爰在想,在这件事儿L上,冲动的,就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是她。

易慎才是

() 那个一直把持,冷静更多的人。

这一切,都基于——他珍惜她。

不过2月14日情人节那晚之后,沈爰好几天都没敢见易慎。

每每看见他,沈爰都能想到那个下雪的情人节,烘热的公寓卧室,桌上喝掉一般的啤酒罐。

还有强势摁着她不许乱动,掀开她裙摆的易慎……

他一定是疯了,怎么能做那样的事。

甘甜与温热交织,眼前的天花板忽远忽近,模糊不清,心肺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直到某个瞬间,不知是谁为情人节燃放了一记烟花。

“嘭——”的一下,在他们窗外炸开。

也在沈爰脑内碎成了千百片光芒白点。

生/理泪水淌下时,沈爰瞄见他凑到自己身畔,易慎唇边的湿润都还没抹去,给她擦了擦泪。

做的明明是伺候她的事儿L,眼里餍足的却是他。

她脑子一片乱,只记得他那句。

“圆圆,舒服么。”

等风从温暖到干燥,炽热的夏再度卷土重来。

沈爰的生日在6月22日,恰好是夏至的后一天,巨蟹座生日范畴里的第一天。

原本一切高高兴兴的,只不过迎来19岁生日之前有了个不太愉快的小插曲。

她本想邀请所有朋友到家里来,但恰好今年又是爷爷七十岁大寿,沈知松的生日与沈爰很靠近,老两口就决定爷孙俩的生日在一块大办一次,包下山庄举办盛宴。

届时滨阳上流圈的名贵都会到场贺礼共庆。

沈爰刚想开口的计划愣是只能吞进肚子。

这下不仅不能和朋友们一起过,生日当天连易慎都见不到了。

沈爰把突发情况告知对方,结果这人好像完全不在意似的,一点都不遗憾,只是抱着她边亲边说。

“只要你想,咱俩天天过生日都成。”

沈爰推开他乱亲的嘴唇,瞪一眼。

哼,你懂什么,就是要在6月22日这天在一起才有意义啊。

…………

6月22日,傍晚。

山庄筹备许久的晚宴正式揭幕。

服务生打开车门,沈爰伸腿出来,露面的瞬间夺取了众多站在门外的来宾的视线。

一套来自2017年,高定设计师郭培的轻纱鎏金裙,将她身上的矜贵与优雅全部引导绽放。

鎏金裙版型宽大,却不显臃肿,最先进的面料将轻薄与廓形效果结合淋漓,金属鎏金在薄纱上描绘出羽毛飞舞的缠绕动态,精致富丽的同时留存飘逸,格外适合气质纯真的沈爰。

她用最简单编盘发把卷发束起来,戴上纯金的公主桂冠,再无其他装饰。

身着这一套公主裙下车,她抬眸一动,活灵活现,艳煞众人。

沈爰等爷爷下车,挽上沈知松的胳膊,个头娇小,挺直身姿时细长的脖颈白皙夺目,像只高贵的小天鹅。

沈知

松虽已年过七十,但因为保养得好,又勤于锻炼,加上年轻时候高挑的个头,哪怕到了老年依旧站如松,行得笔直。鬓发斑白,眼神却始终炯然,透着不容置喙。

爷孙二人的体态和气场就足以说明为什么这么多年,沈家在滨阳的地位和名声依旧坚如磐石。

以如此优质的培养方针,沈家只能是代代强悍,长盛不衰。

作为宴会的主人之一,沈爰一进场就被多方打量谈论着,这样的场合对她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饭,商人多的地方就成了商场,不打算涉足家里生意的她只需要维持姿态,不给家人丢脸,其他的全当耳旁风便好。

沈爰跟在爷爷身边,瞥了一眼老神在在的沈绰。

显然,二哥也是这样想的。

陪着爷爷把宴会准备的五层蛋糕切了,敬了酒,沈爰就抽空溜到走廊里躲清静。

沈爰趴在窗边丝绒沙发上,胳膊搭着窗台,任由月光撒在薄纱裙上,映出碎碎清亮,她抿着杯子里的香槟,忧愁。

还不如跟朋友们坐在烧烤摊里畅吃畅聊来得自在呢。

她撅撅嘴,耷拉眼皮懊恼。

沈爰摸起手机,看见来电人是易慎瞬间又活起来,接通放耳边:“喂?”

易慎那边很安静,开口先道了一句:“生日快乐。”

“我还以为你今天要忙忘了。”她心里美,嘴上却牢骚一句。

“哪儿L能呢。”他悠悠地送给她惊喜,“礼物快到了。”

沈爰愣了,“嗯?”

电话刚说到这儿L,一个服务生找到她迅速跑过来,他鞠躬,然后把一个盒子递过来:“沈小姐,有您的寄件。”

沈爰把电话放到一边,接过礼盒,有些意外地瞥了一眼屏幕上易慎的头像,然后拆开,掀开盒子一看。

里面躺着一枚嵌在黑绒珠宝盒的粉色不规则珍珠。

“海螺珠!”沈爰欣喜,赶紧拿起手机问他:“这么少见的宝贝,你哪里淘来的?”

“之前不是说做作业想用海螺珠?我一直找来着,就是没赶上。”他说。

“还记得杭思老总么?他给我们介绍了新客户,恰好那客户就玩儿L这些,跟他买了一颗。”

沈爰最后做作业的那枚作品使用的海螺珠是沈逾托人买的。

“你不是又折掉委托费换海螺珠吧?”她举着珠宝盒,瞧着海螺珠在月光下映出的美丽火焰纹。

对方沉默几秒,嗤笑。

“哪儿L能呢。”

她直接拆穿:“骗子。”

沈爰抱在怀里,靠进沙发,心满意足道:“我很喜欢。”

“我一定会用它作出很棒的作品。”

“喜欢就成。”他倒也不会说别的漂亮话:“好好玩儿L,生日明天我给你单独过。”

沈爰垂眸,细密的眼睫颤着,无声密谋着什么。

“嗯,好。”

只被月光窥探。

…………

易慎确实折了合同的费用换了那颗海螺珠。

只不过兄弟们的那部分没动,他只是跟甲方说,自己的那份聘用费可以不要,就换那颗珠子。

那颗海螺珠价格并不算高昂,只因产量稀少,所以拥有者很宝贝它。

见易慎如此诚意,一定是要送给很重要的人,甲方做了回慷慨客,把海螺珠给了他。

明知未来一两个月的部分工作将再无报酬,但听到她一句“喜欢”,他就觉得什么都值。

电脑右下的时间数字已经跳到22点,易慎想起柜子里还有包泡面,决定今晚用它饱腹,省得出去了。

就在他打开冰箱柜门,拿出方便面和生鸡蛋的时候,门铃响了。

确实有网购的东西还没到,但这个时间段应该不会配送了。

易慎走过去忽略探视的环节直接开了门。

沈爰的脸倏然地,再度地映入易慎眼底。

她穿着薄纱长裙,卷发微微散乱,还有些喘息。

像是从天宫出逃的仙子。

“你…”他意外。

沈爰看见他的脸,终于露出今夜第一记发自内心的笑。

她二话不说往前几步,扑进他的怀里,用手臂勾住易慎的脖子,用沾着嫣红唇釉的嘴唇,亲吮他的喉结。

易慎搂着她腰肢的手骤然一紧。

欲望和旖旎的色气,骤然点燃这个生日夜晚。

沈爰对上他深邃又升温的眼神,痴迷喃喃:“我来要我的礼物了。”

我真正想要的19岁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