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明心。’
所以,他需要知道他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是长生,还是掌控天地权柄,亦或是,为了心中一腔意气?
‘我还需要更多的情感。’
爱、恨、怨、喜、憎、恶……
他需要一一去经历过。最起码,也该是有一定的感触。
所以,如果他不想要自己亲身去经历世情,以己身为培养基激发出这种种情绪,那么他最起码也该要做到感同身受。
亦即是,借旁人的经历,去催发出己身的某些情感。
孟彰顿了顿,半合上眼睑。
“我算是又明白一些了。”
“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样的一个时代里……”
时间长河的下游,在桥头守着炉火熬汤的娘子又一次抬眼,看向了上游这边厢。
祂见到了坐在马车里神色似悲似喜的小郎君。
半饷后,祂摇了摇头,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跟某位存在说话。
“我知晓瞒不了他多久,但也没想到,阿弟他居然这么快就又猜到了一些。”
某位存在似乎说了些什么。
熬汤的娘子扬着唇也露出了一些笑意。
“没什么不合适的。阿弟他这会儿就能够想明白,接下来很多事情,就不会再多犹豫了。如此,他也能走得更快一些,也更稳一些,不是吗?”
“这是好事!”
“积蓄的变数越多,能够更改的事情才会越多,到最后所引动的变化才会越大。说不定……”
“阿弟祂过不了多久,就能从祂那梦境世界里走出来呢?”
“这不就是我等的所愿吗?”
熬汤娘子的低语,连与祂同在一个时间节点里的正在沉睡的孟彰都不曾听闻,何况是远在时间长河上游里的这个孟彰?
他在马车停下,车夫来请的时候,施施然地从马车上下来。
孟彰才掀开车帘,就看到了守在侧旁不远处的谢尚家的马车。
而也是在孟彰刚刚从马车上下来时候,对面那马车车帘也被掀起,从中走下一个郎君来。
这郎君不是旁人,却正是谢尚。
只不过,初初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就连孟彰,都有些不敢认。
“谢师兄?”他问。
谢尚扯出一个笑容来,跟孟彰点头:“是我。”
孟彰眼神一时有些古怪。
谢尚看得清楚,他苦笑着抬手,在面上又抹了一把。只可惜,还是没有好得到哪里去。
“一起走?”谢尚最后放弃了,只问孟彰道。
他似乎有些担忧。
孟彰心里明白。
还是因为昨夜里的那一件事。
谢尚这是怕他心里存了嫌隙,所以举手投足之间就更多了些小心。
孟彰轻笑着点头,自然无比地走到谢尚近前,跟他一道往前走。
“师兄是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
不怪孟彰方才失态,实在是现在站在孟彰面前的这位谢尚,一身精气神都像是被掏空了,整个人苍老了足有十岁有余。
放在寻常生人那里,一夜苍老十岁有余或许也是大事,但到底只是亏空了元气,不算什么大事,但谢尚是阴灵,是魂体,更是世族高门的郎君。
对于阴灵、魂体来说,这样的亏空是罕见的,稍有不慎,怕是要折损他的底蕴,伤及根基;而对于世族高门的郎君来说,这样的亏空是遮掩不住的,是要暴露在世人眼皮下的衰弱,是明晃晃地向其他人宣告己方的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