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道极轻微的破裂声钻入他的耳朵,那声音似乎很远,又近在咫尺,谁都没有注意到,所有人都被炎山的死攫取了全部心神。
直到,轰——
不远处白色的山顶上,庞大的雪体与矿脉分离,以奔雷之势倾泻而下!
丛容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跑!”他大吼一声。
其余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循着声音看向身后的矿脉。
大块大块的积雪正如奔流的波涛朝他们滚滚而来!
炎雕尖叫着扔掉首领大人的尸体,拔腿就跑,居伊也反应过来,别看他胖,跑起来还挺快,像个大号汤圆,一蹦一蹦。
可怜祭司午一个年迈老太太,很快被甩开一大截。
雪体崩塌的速度非常迅猛,并且在重力的作用下还有加快的趋势,它就像一头凶恶的怪兽,朝山脚下的蝼蚁张开了血盆大口。
完了。
祭司午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双腿机械地摆动。她年纪大了,根本跑不快,绝对不可能从这一场灾难里逃脱!
丛容是最先注意到雪崩的,因此跑在最前面,结果一扭头……
操!他的任务目标!
丛大人低低骂了句脏话,然后其余人便眼睁睁地看着他义无反顾地折回去,一把抄起祭司午背在背上,继续撒丫子狂奔。
祭司午被这一系列变故惊呆了,她扒着青年的肩膀,想起对方昨天说要带自己一起去圣城,想起兽皮长袍,想起肥皂,想起好端端收在洞穴里的围巾和帽子,还有吃不完的腊肠……
祭司午长长叹了口气,轻轻拍拍丛容的脖子,低声说:“孩子,快把我放下来,自己跑吧。”
她的语气慈爱中带着悲悯,比起自私狭隘的首领炎山,祭司大人确实更像一个部落的领导者,至少没有那么多乌七八糟的小心思。
“你带着我根本不可能逃脱。”
祭司午说得不错,雪崩之所以可怕,是因为随着雪体滑坡,沿途附着越来越多的积雪,在重力的作用下,速度会呈几何倍数增长,所以哪怕世界冠军也无法在雪地里跑赢对方,除非能找到足够坚实的障碍物。
然而四周白茫茫一片,放眼望去一览无余,唯一的障碍物大概是族人和奴隶聚居的小土坡。
丛容不敢往后看,他听到身后传来沉闷的隆隆声,巨大的雪体越来越近,很快就会将他们彻底掩埋。
居伊虽然蹦得快,但他实在太胖了,跑起来消耗极大,不一会儿便没了力气。
“救命,救,救我!”圣使大人喘得跟风箱似的,随从都被他留在兽车上看守盐,炎雕早已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居伊只能求助丛容。
“我送你十车盐!不,二十车,我送你二十车盐,还有圣衣,原石,人参,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居伊不断抛出条件,每一个都足够诱人。
然而丛容完全顾不上他,这时候所有人都只能自求多福,更何况他还带着个祭司午。
“你他妈快放下那老家伙,救……”圣使大人的呼喊戛然而止,圆胖的身体被铺天盖地的雪块淹没。
丛容脚步微微一滞,倒不是他忽然同情心泛滥,毕竟丛医生并没有那玩意儿,他只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