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状元郎捡了柴抬起头,整个灶台焕然一新,台面不再油腻,各种瓶瓶罐罐整齐摆放。
状元郎:“……”
虽然但是,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说好的心照不宣呢?
他干笑着和贺怀霄道谢,谢过他帮忙收拾,却听贺怀霄直接说明:“我小师叔要是看见你这里面是这样,肯定是喝不下你的茶。”
外面那个看着和他们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居然要被称为师叔,状元郎甚至觉得顾雪洄看着比他还要小,没想到辈分居然这么大。
这样一想,状元郎更觉得自己当初能看到顾雪洄真是太幸运了。
顾雪洄正坐在院子里抬头望天。
沸水煎茶,状元郎小心翼翼为顾雪洄倒上第一杯茶:“客人请——”
顾雪洄喝了一口:“这茶不错。”
“今年的新茶,是御赐的。”状元郎面上镇定,手心满是湿汗。
贺怀霄一样喝口茶,也抬头。
先前云上城外面还有不少排队的修士,这会儿已经看不到,想来是都进了云上城。
两位客人一起抬头望天,状元郎不知所以然,愣愣地跟着做动作。
有风无月的夜晚,云层极厚遮住所有星光,墙角一株枯树斜出来几条枝桠遮挡住一部分视线,实在谈不上什么景致。
看状元郎身上的官服,顾雪洄饶有兴趣问了几句。
说到这个,状元郎说话终于大声了些许,一脸骄傲说自己是今年的新科状元郎。
“今年的新科状元郎?”贺怀霄和顾雪洄异口同声。
竟然能在两个仙人脸上看到惊异的神情,状元郎点头称是,又说自己是云鹤城人,斟酌着说起云鹤城的云鹤仙人传说。
顾雪洄和贺怀霄都没什么心思听这些——他们算是知道为什么震雷宗能这么快追上来了!
贺怀霄哭笑不得:“小师叔,原来搞了半天我们一开始就露馅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们对人间俗事一知半解,只知道科举金榜题名,却连确切时间都搞不清楚。还好都是些凡夫俗子,知道他们有问题也不碍事。
状元郎沉默不敢吱声。
顾雪洄却是拖着下巴道:“这样喝茶终究少了些景致。”而后高抬起手臂,右手宽袖滑落些许,露出手腕的白玉镯。
食指和拇指合拢成一个圆月挂在枯枝上。
“这样喝茶才有意思嘛,你说是不是啊读书人?”顾雪洄笑着问。
状元郎手上的茶杯乒乓一声清脆落地。
顾雪洄跳上贺怀霄的碧光剑,他没有回头,手朝后面的状元郎摇晃:“别送啦,这下大概是真的要后会无期了。”
长虹从头顶划过,正好风吹云散,明月当空照。
天上树上各一轮明月。
状元郎站在原地,目送仙人直入天上广寒,余下点点星光。
以后再也不会做这样的梦了。
状元郎站在枯树下接住树上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