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洄不觉得苗福会因为这个记恨曾又夏。
应该说,苗福本人在门内的风评也是极好的,宽厚豁达,从不给人难堪却又不失原则公平。
可是苗福做这些事实在太容易了。
如果苗福是幕后黑手,姜榭作为苗福的得意弟子,会什么都不知道吗?
各种思绪在脑海里抓了一圈,顾雪洄面色如常,向姜榭走去。
两人在相隔一步远的距离同时动作。一个并指成剑挥出一道剑气,一个展扇旋转,两人来往交手几招。
“好家伙,真是化神了了不得。”
姜榭手中的折扇一转,挡下顾雪洄剑气,笑道:“原来是藏了一手要去天骄榜与我争高低呢,难怪躲着我。”
“说的什么话,这不是刚忙完吗?”
顾雪洄收了剑气,主动揽住他的肩膀:“走走走,去我那儿还是去你那里?”
“你那里。”姜榭道,“我可不回昭灵殿,好不容易出来歇会儿。”
顾雪洄了然:“掌门又把事情都丢给你了?”
“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是大部分,虽然我觉得也没差了。”姜榭挥挥手,跟上顾雪洄去到长鲸汀。
两人好久不见,顾雪洄翻找了一通,找出老祖宗珍藏的好茶,随手取了些香愈木树汁泡上。
姜榭抬眼瞄了眼香愈木树:“这树被你们折腾这么多年,居然还愿意待在长鲸汀,要是我拔根就走,省得老是被你们一老一小欺负。”
这棵香愈木早早就有了灵智,不能言语但能做些简单的动作表示。
“那是我们长鲸汀风水好,它长这儿就是二人之下,万人之上,想怎么长怎么长,到了其他地方可不行。”
姜榭嘁了声:“那是你们长鲸汀没人打理,到现在才长了这么一棵香愈木,其他灵花灵草在这里都长不成。”
闲扯了几句闲话,顾雪洄说起长山州遇到震雷宗的天衍宗印记一事。
“我知道,这正是我想和你说的,我一直在等你来找我。”姜榭收了笑,“庚玄镜是我从任闲手里拿回来的,曾峰主的死有异常我知道,震雷宗的阵法印记我也知道——”
他忽然凑过来,压低声音:“你是不是在怀疑我?”
顾雪洄没动:“我没说过这话。”
“是没有,你在怀疑我师尊。”姜榭一针见血。
“天衍宗只收纯人族血脉的优质弟子,历代天衍宗掌门都是出自昭灵殿,是这一条规则最忠实的实行者与监督者。可是偏偏,这一代天衍宗掌门和一个妖女死定终身,这个妖女还是天衍宗的死对头兴阳派,两人生下一个人妖混血,当年这件事爆出来的时候,他差点因此失去掌门位置,还要被逐出宗门——他确实有理由记恨天衍宗的每个人,记恨这条规则的制定者。”
“苗掌门不是这种人。”顾雪洄补充道,“我相信他。”
姜榭停住,良久长叹道:“实不相瞒,我也在怀疑我的师尊,你可以不相信他,不必在我面前说这些。”
“你……”顾雪洄愣住,没想到姜榭这么直白。
“你怀疑我师尊,所以怀疑我是帮凶,我也许知情,所以不愿意来找我,这很正常,我不怪你。”姜榭抿了一口茶,胸口不断起伏。
他是天衍宗内定的下一任掌门人,苗福对他悉心栽培,信任他,门内大大小小的事都放心交予他去处理。
姜榭比任何人都害怕苗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