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晓皙回头看了他一眼,敛了嘴角的笑,回他,“是买来做给狗吃的。”
陈放:……
他是逃不掉狗的命运了是吗。
陈放没待多长时间就走了,他待会儿还有别的事情,哄媳妇儿这件事一时半会儿可能也哄不下来,最重要的是白天哄的效果没有夜晚好,他把压轴戏留在晚上,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更何况他们这也不算吵架,和起来应该会更快。
走之前,他就着陶晓皙的手,吃了一颗她的冰糖葫芦,“咱们晚上家里见。”
陶晓皙怒视他,见个鬼。
陈放走后没多久,陶晓皙也就回家了,她回去有活儿要干,前辈那边又给她发过来了一个新项目,时间比较紧,时间紧的活儿钱给的都多,她喜欢给钱多的。
她开车回到家,发现一楼小院里晾出了衣服,这是老太太回来了?不是说后天才回。陶晓皙三步两步进了楼道,敲开了一楼的门。
“奶奶,您怎么今天回了?不是说后天我去接您?”陶晓皙进门就给了颜秋芳一个拥抱。
颜秋芳笑呵呵地拍拍她的肩膀,“她儿子正好开车来城里,我就一道回来了,省得你们再折腾一趟。”
老太太看到了她手里提着的袋
子,“你这是买的什么,鱼?”
“嗯,鱼,我想--”陶晓皙顿了一下,改口说道,“陈放想吃鱼了,我就买了两条回来。”
“那正好,我晚上给你们做,我刚还在想晚上吃什么,”颜秋芳接过她的袋子,“快去洗手,我给带回来了好多好吃的。”
何止是好多,茶几上都快摆满了。炒花生,核桃,冻梨,黄澄澄的柿子饼,还有红艳艳水灵灵的一大箱草莓。
陶晓皙先拿了一个柿子饼,一口咬下去,直接甜到了心窝里。
“奶,您也太厉害了,这是带了多少东西回来。”
颜秋芳把刚洗出来的草莓放到茶几上,“乡下自家种的东西,别的不说,肯定不会乱打农药什么的,这草莓是我今天早晨才从大棚里摘的,我知道你爱吃,就多带了些回来。”
陶晓皙递了一个大草莓到老太太嘴边,“奶奶,您对我真好。”
颜秋芳把草莓吃下去,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傻孩子,我不对你好对谁好,你和陈放就是奶奶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在奶奶这儿,你排第一,他排第二,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和奶奶说,你看奶奶不揍他。”
陶晓皙又把一颗草莓喂到了老太太嘴里,委屈巴巴地道,“奶奶,您不在的这几天他就欺负我了,他老叫我小矮子,还仗着个子高拍我的头,他回来您得帮我揍他。”
颜秋芳急了,“这个死孩子,你看他回来奶奶不拿鞋底子抽他,你这个个头儿,他还叫你小矮子,那我这个老太婆在他眼里不成了矮墩子。”
老太太比陶晓皙要矮半个头,陶晓皙暗自吐了吐舌头,她只想着随便找个由头告陈放的状,也没有往深了想,她可没有说老太太矮的意思。
陈放走到家门口看到一楼的灯亮着,还以为是陶晓皙这气生得要和他分房睡了,他打开门,一进去,鞋还没换,小老太太举着鸡毛掸子就从厨房出来了,照着他的背就打了几下。
“你个子高你了不起啊,跟个大树桩子一样,你以后再叫晓皙小矮子,再拍她的头,你看我怎么揍你。”
陈放开始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他什么时候叫过她小矮子了,直到对上陶晓皙的眼睛。
她站在不远处,往嘴里扔了一颗草莓,细嚼慢咽地吃完,冲他眯眼笑了笑,弯成月牙的眼睛里只流露出了两个字,活该。
他总算是知道这顿打的出处了。
陈放是媳妇儿还没哄好,又把老太太给惹到了,平常他说两句好话,就能把老太太给逗笑,今天直到上了饭桌,也没得老太太一个好脸色。
老太太不吃海鲜类的东西,但是做得特别好,因为她有一个爱吃海鲜的孙子,不过今天晚上的鱼半点儿没有孙子的份。
老太太把鱼身上的两块月牙肉夹到了陶晓皙碗里,“这儿的最好吃。”
额……这次轮到陶晓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她白天为什么要说鱼是做给……狗吃的。
陈放夹起眼前青菜叶子放到嘴里
,慢条斯理地咽下去,“老太太,陶晓皙可是最喜欢吃您做的鱼,她上次就说没吃够,我看今天这一条都不定说够她吃。”
老太太不理陈放,只对陶晓皙说,“没事儿,你使劲吃,这一条都是你的,一筷子咱都不给他,谁让他欺负人,不够奶奶明天还做,不是还有一条。”
陶晓皙在老太太殷切的注视下,夹起月牙肉放到了自己嘴里,好吃当然是好吃,不过就是咽下去得有点艰难,她吃下去的不是鱼肉,而是让她变成另一个物种的咒语,关键是这个咒语还是出自她自己的口。
旁边传来低低的一声笑,明显在幸灾乐祸。
陶晓皙夹起另一块儿月牙肉直接塞到他嘴里,对老太太道,“奶奶,我不和他计较,鱼这么好吃,我不能光自己吃。”然后脸笑眼不笑地看向陈放,“好吃吧?”
陈放感受到了她眼光里的杀气,笑着点头,“奶奶做的,自然好吃。”
最后小夫妻两个分着吃光了一条鱼,夫妻一体嘛,有什么好吃的总不能一人独吞,要是变身的话,也得一起变。
陶晓皙摸着自己的小圆肚子先上了楼,她今天晚上至少得赶出一半的进度来。陈放刷完碗才上楼,他弄出的动静不小,可某个人连个眼皮都没掀过来。
陈放坐到她旁边,轻咳一声,“陶晓皙,你刚说的,不和我计较了。”
陶晓皙头也不抬,“我说的吗,我不记得了。”
“你记性什么时候这么不好了?”
陶晓皙看他一眼,“你要我记性好吗?那你要不要和我说说你昨天的投标投得怎么样,你前天晚上住哪个酒店啊?”
……
陈放捧起她的脸,使劲揉了揉,“你要怎么才能不生我的气?”
陶晓皙和他绕口令,“我要是知道我怎么才能不生你的气,我不就不生气了吗。你不要打扰我工作啊,我今晚有好多活儿要做,你要是弄得我完不成,我更生气。”
陈放本来还想诱惑她一下要不要一起排毒,排一遍毒,气应该也能排出去不少,结果媳妇儿要努力工作,他还不能出声打扰。
陶晓皙进入状态进入得很快,等她再抬起头,已经快要十一点,房间里很安静,她以为他都睡了,她边往卧室走边左右动着自己的脖子。
卧室的门半敞着,她推开进去,脖子定在左侧,脚步停在卧室门口,眼睛落到床上。
房间里只开着地灯,昏黄的灯光下。
他头上戴着粉色的长耳朵兔子发箍,腰间只围着白色围裙,半倚在床头,漆黑的眸子锁着她。
和白天喝奶茶时看她的那个眼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