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桓觉得很有趣,故意放开了对孙老汉的控制,只禁锢了他的声音与行动,使得他只能硬生生地站在原地被碎玻璃慢慢地切割。
他满意地看着那个老头蜷缩在地上,张大了掉没了牙的嘴巴,一双眼睛像骷髅似地盯了过来,像是要痛得流出血泪。
这是一种无声无息的酷刑。
符合了邪祟的预期。
一个月前,他刚从禁锢自己几十年的石像中挣脱出来,当时是怎么想的呢?
要让这个不知道换了几代人的村庄毁掉,让所有人痛苦地死去,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只是还没来得及实施
() ,就遇见了孙家的这个女人。
想到这,边桓下意识地看了白筱一眼。
“害怕吗?”
“他死得这么惨,你不应该尖叫吗?”
就像这些愚昧又恶毒的村民,看到一个死人,就吓得失声尖叫、双腿战栗,甚至还能传出一股尿骚味。
太讽刺了。
明明害死人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嘴脸丑陋,甚至还敢在旁观说笑,轮到自己的头上,却只能成为待宰的猪羊,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若是这个女人也哭成那样......边桓抽了一秒,想了想那个画面,觉得自己可能也不想亲下去了。
还不如拐回去喝那锅鸡汤。
女人低着头,看不清具体模样,邪祟甚至弯腰凑了上去。
“你在哭吗?”
白筱的确在哭。
但是她哭得很好看,梨花带雨,像是山旮旯里被暴雨打残的野花,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怜惜。
邪祟伸出手,碰了一滴眼泪,转头含进自己的嘴里,浅尝了一下。
咸的。
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像甜的?
甚至想要逼她落下更多。
女人的眼泪落个不停,最开始还让人新奇,到了后面就让人愤怒。边桓的心底升起一股巨大的怒气,冷笑一声:“你是在为他伤心?”
“明明是你让我杀了他,现在又假惺惺地掉眼泪。”
难不成刚进来,就学会了村里这些人的虚伪与恶毒......各种念头在脑海里翻滚时,邪祟突然被人抱住脖子。
白筱的动作太突然,一下子就将他的后背撞到土墙上。
邪祟随便套的那身破烂衣服,更脏了。
“不是的。”
白筱缓缓地摇着头,垫着脚搂住他的脖子,眼角犹带泪光,就这么委屈又难过地盯着她。
边桓的愤怒瞬间被安抚大半,剩下的小半中夹杂着质疑,他觉得这个女人在说谎。如果她给不出合理的理由,那么肯定就是在掩饰失态。
“那是为什么?”
白筱没说,她就那么搂住边桓的脖子,几乎挂在高大邪祟的身上,欲语还休、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一双泪目里仿佛藏了千言万语。
边桓开始毛骨悚然,他不是害怕这个女人,而是在她的眼睛里感受到了一股最强烈又最心慌的氛围。
太危险了。
明明她手无缚鸡之力,却让他的脑海里疯狂地响起警钟。
必须推开她!
或许是察觉到他的推拒,那双勾住男人脖颈的双臂猛地用力,硬生生地将他扯得弯了腰。
白筱顺势踮脚,直接碰上他的唇角。
方才的痴缠再次重现,边桓想要推开的手臂也停滞在半空中。
被深入缠住的那一秒,他有些失神——刚刚在想什么来着?对,推开她!
......可他已经满足了她的要求,亲个嘴是应得的报
酬。
思及此,边桓瞬间抛开那丝预示着危险的第六感,毫无负担地任由女人施为。
隔着几十米远的墙角下,孙老汉已经被碎玻璃扎得奄奄一息,鲜血流了一地,整个人都没法动弹,只剩下口鼻还在喘着丝缕活气。
血腥味传到了这边,边桓觉得有些影响自己亲嘴,于是几缕黑烟就蹿进了老头的身体,操控了他的意识。
若是有人意外路过这边,就能看见一个几乎没有生气的老头在朝着另一个方向慢慢匍匐,逐渐远离另一对熟视无睹的男女。
痴缠的吻只持续了半分钟。
白筱就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无力地跌回原处。
邪祟才刚进入状态,不满地瞪了她一眼,长臂一捞,就将她捞回怀里。
他觉得没够。
饭和肉很容易就会吃完,但亲嘴是可持续的,反正她的嘴就摆在那,他想亲多久就亲多久。
边桓回忆着女人主动教导的“知识”,很快就剥夺了主动权。
火热的气氛维持十几分钟。
直到白筱觉得自己的唇瓣都要搓出火来,才适时将人、将鬼推开。
趁着邪祟还沉浸在暧昧之中,她无比依赖地靠进他的怀里,慢慢地解释。
“我不是在为他哭。”
“我是在为自己哭。”
美人蛇缠绕在邪祟的身上,吐露出一句又一句爱语:“你救了我两次,如果不是你的出现,可能躺在地上等死的人,就是我了。”
“你对我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