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场夜幕下的圆舞曲。
穿过三颗排成一列的迷你小行星时,裴忌忽然问:
“你想不想再补一个婚礼?”
沈确愣了一下:“怎么扯到这个?”
裴忌沉默了一会。
其实他是在思考为什么待在小行星带的时间从四天变成了十二天,但想着想着总会到错过的婚礼上。
“没什么。”
他声音闷闷的,一边带着沈确飞入行星的丛林,一边道。
“我不是一个有仪式感的人,开学礼、毕业礼、成人礼……很多别人觉得重要的场合我都没参加。”
“我不喜欢那些场合。”
“我讨厌假惺惺的赞美,讨厌告诉别人我过得好还是不好,放大些有的没的情绪,让陌生人随意评判我的生活,我一直觉得这些很没意思。”
其实,与沈确的婚礼反而是他最认真准备的一场仪式。
裴忌噎了一下。
“但我真的不是故意错过,我就是……”
沈确轻笑一声:“我知道。”
裴忌似乎是叹了口气:“刚错过婚礼的时候我也没觉得有什么,我一直觉得比起没有用的仪式,之后的生活才更重要。”
“虽然……我也不会照顾病患,做了挺多混蛋事。”
他小声咕哝,似乎是要说给沈确,但又像是说给自己的。
“但是最近我每次想到这个事总觉得很难受。”
他皱了皱鼻子,压下泛上来的一点酸味。
“我感觉我好像错过了很重要的东西,因为我之前的一些……幼稚的想法。”
他的声音有一点哽咽。
“我没听到你说‘我愿意’。”
那一瞬间,一向不喜欢幻想的沈确突然想象到裴忌牵着他走过红毯时的画面。
脚边繁花铺地。
礼官端庄严肃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你是否愿意爱他,无论疾病还是健康,贫穷还是富有,你都愿意忠心只爱他一个人,直到恒星燃尽,直到宇宙消亡。】
沈确喉咙下意识滚了滚。
另一个人的精神力黏糊糊地缠绕上来,碰到了他灵魂深处。
“我……”他张了张嘴。
他要说什么?
滚烫的三个字就在舌尖。
而他还没来的及说出口,耳畔突然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宝贝,流星。”
沈确猛地转头。
窗幕外,划过了一道粉色的流星。
极黑的、如同深渊的裂隙沿着流星划过的轨迹在眼前绽开。
所有的屏幕在那一瞬间开启了疯狂的频闪。
拉扯、颠簸、摇晃。
耳麦里传来杂乱的声音
“滋滋……萤石……来了!滋滋滋……”
“避开……小心……滋滋……”
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周围所有装置全部卷起,沈确只来得及感受到裴忌的精神力与他断开。
接着,便是无尽的混乱。
是时空乱流!
……
不知道过了多久。
星遥猛地睁开眼。
“啊啊啊我死了吗?!”
他上上下下把自己摸了个遍,还好,还是热的。
他再次惊叫:“谨弋!!你死了吗?!!”
头顶当即挨了一下,星遥捂住受伤的额头,委屈巴巴看着谨弋从驾驶上扭头,嫌弃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