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疼,谢谭幽终究没忍住,蹲下身来,死死捂着胸口。
眼泪不知为何,大滴大滴落下。
眼前很多东西漂浮,她只看见了一身蓝色长袍的男子,笑着唤她阿谭,似又不满撇了撇嘴:“次次都是我等你,下次你若再拖延时间,我便不等你一起了。”
之后,他们偷偷去逛灯会,灯光下,二人容颜万分好看,是少年是少女。
是谢谭幽,也是云启。
一路上,云启买了很多很多的东西,提在手上也不觉得累,谢谭幽看他额头都出了汗,皱眉瞧他:“你买那么多东西作甚?”
他不答,只笑。
回去后,谢谭幽才知道,云启买的都是她平日里喜欢吃的,还给她买了很多的小狐狸面具和好看的簪子衣裙。
他说:“我们阿谭就应当漂漂亮亮的,要永永远远开心。”
又说了好多话,笑容很是温柔耐心。
燕恒一直在外面,他想起似乎还有很多话还没说,看了看屏风,也不见谢谭幽出来,轻声询问:“裙子可是不合身?”
谢谭幽没有答话,她难受的死死攥着手中的青衫衣裙,眸子睁的很大,看着眼前景。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又在一起多久,只记得那段时间他们二人同样的快乐。
后来,云启有事要离开,说让她等他,待他回来他们便成亲,她送他走了很久才转身离开,却在转身之际听闻身后响起的声动。
她回眸。
瞳孔猛然瞪大。
云启被人一剑刺穿胸膛,他今日穿的是他最喜欢的那身蓝色长袍,此刻,却被鲜血染红,神情痛苦。
在他倒地一瞬,谢谭幽看清执剑之人。
眉眼冷漠,发丝微乱却不显得狼狈,脸颊各处沾染丝丝血迹似不觉,唇角溢着残忍笑意。
是燕恒。
幽婉而动听的银铃声就在耳畔,谢谭幽心底燃起一股无名的心绪,快而猛烈,席卷全身,身体渐渐不受控制,她有些怕,不知为何,却努力保持着清醒。
死死咬牙,舌尖有腥甜。
燕恒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怎么了?”
面前又是残忍那一幕,谢谭幽脑子很乱又很疼,渐渐倒在地上,痛苦缩成一团,一旁,似是有两道声音指引她又控制她。
再也克制不住,谢谭幽终是痛苦喊出声来。
燕恒闻声,忙快步绕过屏风,入眼就见谢谭幽颤抖缩成一团,无助又是可怜,腕间那触目惊心的红线每跳动一下就让他心口跟着一沉。
今日,怎么会……
可他来不及多想,忙伸手扶起谢谭幽,却才在触碰到她手臂之时,猛的被甩开,谢谭幽眼眸布满红血丝,眼前不太清明,可眸底之处有深深绝望恨意
“你。”她泪水肆意横流,心底的那股肆意冲撞的情绪,让她愈发难受,险些控制不住自己,只能离燕恒远些:“别碰我。”
燕恒动作僵住,瞧着她脸上的泪痕和痛苦神情,他知道她定是又想到了什么。
今日,他本是万分的快乐,他想着,日后,好的日子应当要来了,只要他在,他与谢谭幽便永远能好好的。
可现下,一块大石狠狠砸下,美梦碎,整个人彻底清醒。
距离好日子,似乎还是太远太远了。
即便有他在也不行,云启要的太多,若只是臣服便也罢了,可其中还有他人之命,他要救谢谭幽,却也不能用他人之命换取,那些是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是伴他十年的至交好友。
何曾几时,他也想过不如执剑踏破皇城,逼杀云崇云启,自己之命与旁人之命,总知谁重要。
可他是燕恒啊。
是燕家军的将领,是燕恒,他姓燕,从有漓国起,他们燕家便世代守护漓国边疆百姓,曾祖父,祖父,父王一生都为百姓,他又如何能反?能屠漓国百姓,能将漓国变成他国。